白蔹瞳孔颤缩,难以置信,黯然冰冷的桃花眸死死盯着巫丞,“你再说一遍!”
巫丞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躲避着白蔹极具锋锐的眼神,仿佛他敢说一个假字,便掐断他的喉咙,夺其性命。
“……早上四点钟左右,我来医院,刚好碰到他从016病房出来,我纯属好奇,就推开病房门看了一下,然后,就看到白医生您盖了三层棉被,全身汗湿,高烧不退……我,我本来还以为,你们俩不和,内讧,他故意趁机整蛊您呢,没……没想到你俩……白医生!您可千万解释清楚啊!您家那位可比女人还善妒,难缠,不好哄的狠茬啊!”
巫丞冲着白蔹消失的方向喊。
要真让那位“善妒的狠茬”,误会了他和白蔹之间的清白,恐怕他连今晚的月亮,都见不到了。
电梯迅速下降。
镜面映照着尊煌阴沉的俊脸。
“叮——!”
电梯门开。
尊煌凶戾赤红的墨眸,对视上,白蔹深邃复杂的桃花眼。
许是着急,又或是其他原由,白蔹眼眶红了一圈。
“滚开!别挡老子路……!”
尊煌话还没说完,白蔹就强势的进了电梯,长臂一伸,直接按了顶楼的按钮。
尊煌来不及阻止。
电梯门已经关上,楼层红色数字上升跳跃。
尊煌咬肌紧绷,双拳紧握,骨节泛白,愤怒的墨眸狠狠瞪着白蔹,极力压制着已经发作的嗜杀狂躁症,他不想再伤害白蔹。
“我不讲理!你他妈跟着不讲理的人干什么!?”
白蔹突然哑口无言。
不知道他一句斥责,会让尊煌伤心。
他受不了尊煌委屈愤恨的眼神,上前一步,想把人抱进怀里道歉安抚。
尊煌应激反应般后退,白皙的脖颈上青筋浮现,“你别过来!我控制不住,我……我不想再欠你了!别逼我动手……滚啊你!”
他想撕碎白蔹!
他想让白蔹流血!
在这幽闭狭窄的电梯里,狂躁症发作的尊煌,嗜杀嗜血的渴望被放大了百倍。
尊煌刚刚一上电梯便翻兜找糖,预感到情绪濒临失控,急需嗜甜压制。但是,没有糖。
他翻了几遍口袋,手指逐渐抑制不住的颤抖,可没有找到一颗糖。
慌乱之中,尊煌猛然想起,他带在身上的糖果,在消防通道的楼梯间里,在犹豫抉择着要不要给白蔹渡药时,全部吃光了!
尊煌更气了!
好不容易撑到一楼,可电梯门开,便是白蔹!
尊煌脑子里全部是弄死白蔹的暴力念头!
“楚楚!”满心歉意自责的白蔹,这时才从尊煌的愤怒中察觉到不正常。
白蔹根本不在乎尊煌伤害他,只怕尊煌煎熬痛苦。
白蔹常年随身携带着牛奶糖果,无论尊煌在不在他身边,早已是习惯。
白蔹慌忙从袖袍里拿出三四颗糖果,长指剥开一颗,上前喂给尊煌,“楚楚张嘴,乖……”
此刻的尊煌完全没有拒绝的理智,他牙齿,咬到了白蔹冰凉的指尖,卷走糖球,留下湿漉,猩红的墨眸颤抖不停。
白蔹心疼至极,伸手搂住尊煌劲瘦的细腰,薄唇轻吻着尊煌耳垂上的牙印,他留下的,却忽视的彻底,他太粗心了,他该死。
“对不起楚楚,我以后再也不凶你了,我错了。”
尊煌闭着眼睛,下颌抵在白蔹肩膀,喉结一直滚动吞咽,摄取着牛奶糖球的甜腻香醇,来压制占据感官的狂躁嗜血。
他无心听白蔹的道歉,糖瘾腐蚀着他的神经。
“……还要,再剥一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