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蔹心疼自责至极。
又一阵心颤后怕。
假若他没有梦到得知尊煌死讯时的痛苦,一直沉浸在和尊煌在沙漠峡谷相处的时光里,深陷梦魇,不愿醒来,尊煌可能会被活活冻死。
白蔹将柜子里的棉被也拿了出来,给昏睡的尊煌掖盖好,他下楼去烧热水。
烧热水的途中,白蔹联系了远在柏林的鬼卿墨尧,交代了几句后,锅内的热水沸腾,他关掉手机,将热水全部舀进盆里,端着快步上楼。
白蔹在热水里加入了驱寒活血的药粉,用热毛巾给尊煌擦洗冻僵的手指,淤紫的脸颊,嘴唇,脖颈……最后给尊煌热敷曾经受过枪伤的右腿。
仔细温柔。
充满疼惜。
等给尊煌全部擦洗热敷好,已经过去了四十分钟,白蔹桃花眼里的湿红就没驱散过,强撑的精神和身体也已经耗到了极限。
他注射了两针止痛镇定剂后,喂给了尊煌一碗温热的药。
最后,白蔹吮去尊煌唇边苦涩的药汁,一遍一遍浅啄尊煌回温柔软的唇瓣。
他嗓音颤哑,热泪滴落,染湿了尊煌紧闭的睫毛。
“对不起楚楚……”
“我不是故意把事情弄成这样的,我只是……只是不知道你会接受我……”
“太晚了……忘了我吧楚楚,我爱你……”
白蔹没给自己留回旋的余地,退路。
当那晚,白蔹第一次知道他对尊煌的爱,于尊煌而言,是窒息痛苦,是压力束缚,他便决定对尊煌放手,试着戒掉尊煌。
但,他做不到。
越是压抑着想见尊煌的念头,他的腿脚越是不听使唤,会跑去医院,藏在见不得光的暗处,远远地偷看尊煌。
尊煌在血罂面前永远是热情开心的,墨眸亮晶晶的,柔软萌趣,黏人温柔。
让血罂头疼,甩不掉的黏人精,却是白蔹剖心剜腑也求之不得。
尊煌在鬼卿墨尧面前也是松弛自然的,他们会斗嘴,会一起打游戏,尊煌斗嘴占上风时会得意神气,输了时又会哭唧唧地嚷着狼狈为奸,都欺负他,然而没过一会儿,尊煌又笑嘻嘻的凑过去一起打游戏,撒娇求带。
这些,白蔹在没逾越没有表明心意没有侵犯尊煌之前,他也能拥有的尊煌。
而现在,他搞砸了一切。
从那个失控的强吻开始,尊煌便躲着他,厌恶他,抗拒和他独处,看向他的每一个眼神都锐利憎恨。
他和尊煌之间的关系糟糕透顶。
没有他,尊煌是无忧开心的。
没有他,尊煌是柔软自由的。
没有他,尊煌能过得更好。
没有他……所以,他去死。
横竖忘不掉,也做不到不打扰,与其互相折磨痛苦,不如他永远消失。
他要尊煌开心。
他要尊煌好。
白蔹从不怀疑尊煌说爱他的真心,他不在乎尊煌是因为愧疚,还是新鲜感,又或是和谁的赌约,只要尊煌向他走来,只要尊煌勾勾手指,只要尊煌肯要他……他便义无反顾的重蹈覆辙,不惧被践踏抛弃。
但,太晚了。
他除了逼走尊煌,别无他选。
柏林庄园。
鬼卿,墨尧,在分别收到一直处于“失联状态”中的白蔹的信息后,立即找到裴蜜,四人召开小会议,沈醉宴作为公认的家属陪同旁听。
鬼卿:“白蔹的意思是……他没有原谅接受尊煌?不跟尊煌一起回来?”
墨尧垂眸又看了一遍两人相差无几的短信后,他点头附和,“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裴蜜一袭墨绿色的长款旗袍,肤白貌美,冰肌玉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