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亦昭的呼吸困难，那股让他难受的窒息感再次攥紧了他的心脏。
好难受……
“时哥，你不痛吗？”
出乎意料的，时亦昭怔然，他看着莫小希皱着小脸，看着满身是血的自己，眼里满是担心，
“你流了好多血。”
就算他的身法再快，还是有子弹打进了他的身体，虽然没对他造成影响，但流出来的血依旧染红了衣服。
如果说，顾懿是被染红了一半，那么他就是整件衣服没一处是原来的颜色。
疼吗？
时亦昭愣了，上一次也是这样的场景，有人这样问过他，他摇了头，之后，他成了别人嘴里的“怪物”。
他想摇头，但隐隐的，他有些害怕。
他蜷在顾懿怀里，寻求着这仅剩的安全感，不愿回答。
“时亦昭。”
最后，南宫朔抚着眼镜，看着时亦昭的眼神深邃，他问：
“你是无痛症患者，对吧。”
无痛症，顾名思义，无法感知到疼痛，这类患者先天痛感传导阻滞，丧失了痛觉这一感知。
很不幸，时亦昭就是无痛症患者。
在很小的时候，时亦昭在外面玩耍，他捡到了一只受伤的小麻雀。
它的翅膀受伤了，蜷缩在时亦昭摊开的小手里发抖。
“它看起来好痛啊。”
一个小女孩凑了过来，看见小麻雀的可怜模样，忍不住说道。
这是时亦昭记事以来，第一次听见“痛”这个词。
他问女孩，痛是什么。
女孩其实也是半知半解，她指着小麻雀受伤的翅膀，告诉时亦昭，受伤了就会痛，小麻雀受伤了，所以小麻雀现在很痛。
“我回家找妈妈那包扎的绷带，你照顾好小麻雀，可以吗？”
小女孩伸手摸了摸小麻雀的脑袋，叮嘱完时亦昭后就往家里跑。
但时亦昭却还在回想小女孩的那句“受伤了就会痛”。
受伤，他在外面擦破了皮算受伤吗？
可是他没有什么感觉呀，妈妈还会夸他真听话，都没有哭。
年纪尚小的时亦昭第一次对一个东西执着了起来，他低头看着手里捧着的小麻雀。
小麻雀在他手里蹦着，时不时蹭蹭他的手心，像是在撒娇一样，可爱极了。
小时亦昭却盯着它的翅膀出神，它受伤了，它在痛，可痛是什么？
鬼使神差的，小时亦昭拉开了小麻雀的翅膀，想看看“痛”到底是什么。
殊不知自己不知轻重的力度扯疼了小麻雀的伤口，小麻雀张着嘴长鸣一声，开始挣扎了起来。
“别动，会受伤的。”
小时亦昭连忙道，小女孩说要照顾好麻雀，在它翅膀好起来之前，让小麻雀千万不要乱动翅膀。
小时亦昭加大了力气，试图让小麻雀停止挣扎，却不知小麻雀为什么会挣扎得更激烈了。
“不要乱动了！”
小时亦昭有些生气了，小麻雀不听话，为什么要乱动啊，他用力扯住小麻雀的翅膀，可谁知下一秒，滚烫的血液洒了他一脸。
小时亦昭愣愣地看着自己的两只手，右手里是小麻雀还在抽搐的身体，而左手则是一只血淋淋的翅膀。
小麻雀痛苦地蹬了蹬腿，然后再也没了动静。
小时亦昭慌了，他没想把小麻雀的翅膀扯下来的，小麻雀死了，怎么办，怎么办？！
女孩带着绷带回来了，她看见小麻雀两截血肉模糊的尸体，吓得尖叫起来。
时亦昭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发生了什么。
“你怎么可以把小麻雀的翅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