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啊!”
小女孩哭着问他,时亦昭慌忙地摇头,他没有想这么做的,可女孩已经听不下去了:
“冷血!我再也不和你玩了!!”
时亦昭看着女孩远去的背影,手里捧着小麻雀的尸体。
这是时亦昭第一次被当做异类。
他带着小麻雀的尸体回了家,将小鸟埋在了自己窗台的花盆里。
妈妈回来了,看见他身上和脸上的血迹,吓了一大跳,哭唧唧地抱着他问他没受伤吧。
小时亦昭摇摇头,他茫然地问妈妈,痛是什么。
妈妈愣住了,她不知所措地拉起时亦昭的手,小心地在他的胳膊上拧了一下,时亦昭依旧懵懂地看着自己。
“昭昭,你没感觉到痛吗?”
时亦昭摇摇头,他摸着刚刚妈妈碰过的地方,思索碰那个地方就是痛吗?
妈妈却完全慌了,她把时亦昭的爸爸从公司里叫了回来,两人带着时亦昭去了医院做检查。
“嗯,无痛症,暂时无法治疗。”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报告,宣判似地告诉他们这几乎影响了时亦昭一生的病状。
妈妈顿时哭得满脸是泪水:
“我真傻,以前昭昭摔倒没有哭,我还夸他是小男子汉,我为什么没有早点往这方面想啊呜呜呜呜……”
时亦昭站在床上,一边帮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妈妈擦眼泪,一边安慰着妈妈不要哭。
结果妈妈哭得更凶了。
不会痛,这么严重吗?
时亦昭想,但他的生活并没有因此发生改变。
在家爸爸妈妈一样爱他,他在外面一样和小朋友玩,自己看着天空发呆。
只是随着年龄的增加,时亦昭对“痛”的概念越来越执着了。
上了小学,时亦昭也像个普通孩子一样,上课听讲,下课玩耍,直到一次体育课。
老师安排一男一女搭档进行比赛,而时亦昭手上没有轻重,把女生弄哭了。
“好痛呜呜呜……”
女生捂着被抓红的手腕,哭得楚楚动人。
时亦昭慌张地向她抱歉,女生嗔怪地看他,抱怨着:
“你就不会轻点吗?”
轻点?多轻?
时亦昭不甚了解地放松了手里的力气,女生失去了支撑,狼狈地摔在地上,哭得比刚刚还厉害。
“你欺负我!我要告诉老师!!”
女生揉着眼睛跑走了,留下时亦昭站在原地对着自己的手发呆。
自己好像被讨厌了。
他跑去找女生,诚恳地向她道了歉,他长得好看,女生自然也没有太生他的气,时亦昭便问她,要多轻的力度,她才不会痛。
女生被他的问题搞糊涂了,她看着时亦昭,甚是不解:
“你捏捏自己的手不就知道了吗?”
时亦昭摇头,他不知道。
女生眨眨眼,看着时亦昭的眼神有了些微妙的改变。
不知道怎么的,不久后,时亦昭好像不会痛的事传遍了整个班,年纪尚小的孩子会暗戳戳地对时亦昭动手动脚。
如果时亦昭没有反应,他们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一样;如果时亦昭有反应,他们就会问时亦昭,你不是不会痛吗?
虽然这些人出于好奇,没有太大恶意,但时亦昭还是隐隐感觉得到:
自己已经是他们当中的那个格格不入的异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