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文澜所料,文蔚在文承畴那里不但没拿到钱,还被狠狠地训斥了一顿。
甚至放狠话说,他再敢去赌,就把他逐出文家!
文蔚气呼呼地又去了文老夫人那里,结果文承畴早就给文老夫人打过招呼,说是一旦敢给文蔚银子,便休了她。
都快六十岁的人了,要是被休了,还不得丢死个人?
是以任凭文蔚如何跟文老夫人撒娇撒泼,恁是一文钱都没给他。
文蔚从文老夫人那里出来,整个人都感到不好了。
他欠了赌坊的一万多两银子,该怎么还?
那些人可是只认钱不认人的狠角色,若是还不出来,他断胳臂断腿都是轻的,严重了非得丢命不可。
可是他娘那里已经没有现银了,难不成把家里给他妹准备的嫁妆拉去卖了?
东西卖得急了,压价会被压得很惨,只怕把嫁妆搬走几乎一半,才能凑够一万多两。
再说有了他抢他娘银子的事,现在莫说拉走一半嫁妆,就是搬几件,估计他祖父就得追过来打断他的腿!
可如何是好?
文蔚埋着头一边往前院走,准备回他现在的院子;一边思考着先找谁借银子来把这个窟窿堵上。
哪知,他不知不觉走回自己从前的院子,忽然眼睛一亮,疾步走了进去。
小牧正坐在廊庑下的栏杆上,拿着把匕首正削着一把木剑。
见了文蔚,不但没再像之前那样阻挠,反而对他的态度格外恭敬,放下匕首和木剑,规规矩矩地给他见了个礼后,把他迎进大厅落座后,又亲自给他上了茶水。
一名小厮则进去禀报,“主子,大公子又折回来了。”
文澜正在书房一边蹲马步一边看书,闻言,他的脸上是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神情。
没有多耽搁,他放下书走了出去。
文澜假装没看见他难看的脸色,在文蔚身边坐下后问道:“大哥,祖父可是答应你去学经商了?”
文蔚的脸色顿时更难看了,他一把将手中的茶盏顿在边几上,一边气怒地道:“别提了,那个老不死的,心中果真只有他那个皇子外孙。我刚开口说想学经商,让他支我点银子去拜个师,他立即把我臭骂了一顿。说家里的银子,我休想再动一分一毫。
二弟你说,他做左相的时候,卖官鬻爵贪了不少银子吧,这些若不是存着给咱们的皇子表哥招兵买马,我都不信!真是老糊涂了,孰亲孰远都分不清了。”
“大哥别这么说,三皇子表哥身上流了一半文氏的血,他若是坐上那个位置,咱们文家的地位自然水涨船高。祖父说出去也倍儿有面不是?”
“呵,他们当太子殿下和二皇子这些年在京中的经营是虚的?你看啊,太子身后有镇远将军府,二皇子身后有威远将军府,这两家都是手握重兵的家族,他身后有什么?”
稍顿,文蔚轻蔑地道:“原本咱们表哥还能借助兰儿拉拢鄱阳侯府,他完全可以借招募五千私兵的时候做做手脚,找个地方把多招募的人藏起来私下训练,打造一支属于他的队伍。可他管不住自己的身体,一手好牌被他打得稀烂。”
文澜眸光闪了闪,端起茶盏啜饮了一口茶才道:“大哥,你提到他和七妹,我是真好奇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那日钱世子坠塘,我带他来这院子沐浴更衣,结果兰儿跟了过来,没多久他也来了。等钱世子洗完澡换了衣裳,发现他们在西厢房里……”
文蔚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转移话题,“他说是着了别人的道,可到现在都查不出着了谁的道。我看他分明是精.虫上脑,才做下那等蠢事!”
可文澜哪里会放过知道真相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