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姑姑,我听风大哥说,噬髓蛊见风就死?”
马车里,江宝翎瞥了眼风三娘拿在手中把玩的装着从钱琅脑中取出的噬髓蛊的玉瓶,“可这条噬髓蛊怎么还能好好的活着?难道是您燃烧的那晶石的缘故?”
“确切地说,是进入过人脑后的噬髓蛊见风就死。”
风三娘越过江宝翎的肩膀看向她身后的车壁,眸光渐渐变得悠远,“在我丈夫死后,我踏遍南疆的地界,终于从一个耄耋老者那里了解到不用吞服虫卵亦能培植噬髓蛊的方法。
后来经过五六年培植和豢养,我拿兔子做实验,研制出一种可以让蛊虫从脑子里取出来后还能存活的办法,也就是那‘晶石’。”
江宝翎一边听着,一边拎起小火炉上温着的茶壶倒了一盏茶给她,“风姑姑,您喝水。”
风三娘接过茶盏抿了一口水道:“那‘晶石’叫做黄迷晶,是我们南疆一种叫做黄皮迷树流下的汁液凝结成的晶体,当然,还要经过多种药材炮制。它燃烧后的香味和粉末,比脑髓对噬髓蛊的吸引力更大,是以才能轻松将噬髓蛊给引出来。”
说起来,江宝翎还有些羡慕风三娘的丈夫。
他人虽然死了,十一年来,他的妻子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找到凶手给他报仇。
这样的感情,真是世间少有。
“风姑姑,可否给我一些黄迷晶?”
“当然可以。”
风三娘应着,从袖袋里摸出一个颇有南疆特色的绣包,直接丢给了江宝翎道:“我身上就带了这些,都给你吧。”
江宝翎没有跟风三娘客气,将绣包收到袖袋里,“谢谢风姑姑。”
“宝翎,是姑姑要感谢你才是,若非是你,我可能再等个几年也不一定能知道噬髓蛊的消息。”
江宝翎一怔,“姑姑这是认定云梦真人就是害死姑父的人?”
“暂时还不知道。”风三娘眸中划过一抹哀痛道:“但我有预感,害死我丈夫的就是他。”
“姑姑您何以会这样认为?”
虽说女人的预感有时候准得可怕,但也例外不是?
“南疆人擅用养蛊创蛊,这十多年来我几乎跑遍了南疆的角角落落,也到过四国的大多数城镇,见过各种各样的蛊虫不下百种,我自己也养了几十种蛊毒。
对比下来,我发现噬髓蛊是最难养的,它的存活率也是最低的。最重要的是,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我丈夫以外的人中了噬髓蛊,很难让我不怀疑是他。”
江宝翎心中感叹,原来噬髓蛊竟如此难养。
风三娘将盏中的水喝光,放下茶盏后,她握了握手问道:“宝翎,你可见过云梦真人的真容?”
江宝翎摇摇头,“云梦真人的易容术出神入化,那面皮就跟长在他脸上似的,我见过他好几个年龄段的面孔,根本看不出来哪副面孔才是真的他。”
车外,跟着马车行走的风轻尘拐了拐身边易容成另一名随从的卫陵,疑惑地压低声音问,“阿宝鲜少离开京城,云梦真人又才来京城,她怎会见过云梦真人多副面孔?”
当然是前世在顾旸身边的时候见过!
这话,卫陵自然不能说。
他闲闲地斜了风轻尘一眼道:“你和阿宝才认识多久?人家就不能在你不知道的时候跟地方见过?你忘了,她不是还说过三年前她在云罗寺见过一次云梦真人?”
风轻尘朝卫陵竖起大拇指,“不愧是用了心的,那么久的话还记得。”
“闭嘴吧你,别忘了你现在是什么身份。”
风轻尘:“……”
好吧,护卫没资格多话。
马车里,静默了片刻后,风三娘想到什么,眼睛忽然一亮,一瞬不瞬地望着江宝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