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有她喜欢的东西了,陆渟岳不自觉松了一口气。
不得不说小姑娘的眼光还是蛮高的。看着安华盯着簪子的财迷样,陆渟岳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
安华在笑,陆渟岳也在笑。
安华看着手里的簪子笑,而陆渟岳是看着安华在笑。
“你喜欢就好!”
说着又去拿盒子里东西。被安华一把按住,安华说:“剩下的就先不要打开了。我就喜欢这个。”这种拆盲盒的感觉真的不错。留点悬念给下次嘛。
“好,剩下的也都是你的!”
“嗯嗯!”安华点头抢答。
刚嗯完,安华就反应过来自己答应了什么。她发现就不能单独跟陆渟岳在一起,他现在太会撩人了。
这簪子,安华不打算锁到自己的首饰盒里。除了两只鹿眼有点惹眼,簪子本身还是不打眼的,不识货的只以为是普通木头做的呢。她就打算平日早起做早市挽发或者在自己屋里用用。
总之,陆渟岳日后天天都能看到安华用着自己给她的簪子。
安华把被面上的东西都一一包好放回了他的盒子里,又拒绝了盒子给她保管的要求。美其名曰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她将簪子塞到自己枕头下面就开始穿衣服套外裤。
“为什么一定要我帮你贴春联呀,虎子麦穗,三哥小郎不都在家么?”
陆渟岳放好盒子,转身,静静看着安华,说:“以前我家过年,春联都是我妈帮着我爸贴的!”说完就低下了头,样子有点可怜。
这是想家了?
也是,今年过年,他也没法跟自己的亲人团圆。甚至不知道家人在哪里,过得好不好,或者是否还活着。
现在莫名其妙被冲喜到了她家来,在这个家里生活了大半年,她也没有问过他习惯不习惯,有没有想家。
在这个家里好像也就自己跟他是最亲近的了。
“我一直没跟你说过我的家庭情况吧!”陆渟岳抬头看着安华,“你也从没问过我!”
后面的一句话,声调低落。
安华捏着衣服的手一紧,不是她不想问,主要是她现在知道的可能比陆渟岳这个当事人知道的还要多呢。
“我,我这不是担心提起你的伤心事,不太,不太好么---”
陆渟岳问:“你想听么?”
安华赶紧点头。
“我爷爷从军,军职不小也不大,工作上出了些问题,又因为一些别的问题。总之,我爸妈和弟弟一起被送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而我在家里出事的时候正好在南方外派,是我舅舅借着外公曾经的人脉把我送到乡下做插队知青。一家人,就我一个人不在他们身边---”
安华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安慰安慰他,一时又语塞。此刻说什么都显得有些苍白。
“我---虽然你现在联系不到你的家人,但是我把我的家人借你过节,陪你---”
“谢谢你,安妹!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你更了解我而已,时间长了,我总会有机会找到他们的。你的家人永远都是你的家人,我的家人以后也会是你的家人。”
有点绕,安华半张嘴慢慢反应过来。不过她已经免疫了,如果能让他高兴的,这点小便宜,安华还是不吝啬的。
“我先去拿浆糊,你穿好就出来!”不等安华再酝酿,说完陆渟岳就出了屋门。
一米八几的背影,安华竟然看出了几分孤单落寞来。
事实上,书里的他就是家破人亡的结局。母亲下乡没多久就没有了,爷爷也没能熬到最后,他自己淹死了,弟弟残疾了,父亲是全家唯一一个全须全尾的,但是被现实打击得没了精气神,从此一蹶不振,潦草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