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兰兰眼含泪水,不可置信看着碎成巴巴的碗。
这碗,是他们大房仅剩的了。
房心梅后知后觉也想起此事,“只是打个碗而已,往后还怕买不着?”
“可球球如今病的厉害,方才吵着要喝水,没了碗,用什么盛?”张兰兰罕见逼问她。
为母则刚,她是不想与房心梅多说,可球球那儿等不得。
稚子年幼,路上风寒苦楚,球球撑不住倒下了。
昨日便迷迷糊糊身上不爽舒服,今日更是咳嗽个不停,额头还很是滚烫。
如今情况,看大夫想都别想,只能给他多喝些热水扛过去。
可现下碗被打碎,又不能直接让球球就着锅喝热水。
该如何是好?
说到球球,房心梅眼底厌恶一闪而过,满脸不在意摆了摆手。
“孩子年岁小,喝不喝水都是不打紧的。”
张兰兰整颗心已尽数冷下,“我去找二房借。”
一听二房,房心梅便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竖起浑身毛。
“回来!”她尖锐道。
然而愤怒中的张兰兰根本不愿再被她左右,步伐依旧迅速。
房心梅咬牙皱眉,暗骂一声惹人心烦的东西,快步跑上前扯住她。
“你去二房做什么,孩子口渴直接拿着大勺喂便是,法子多了去了!”
“那大勺都快抵得上球球半张脸了,如何喂?”张兰兰不依不饶质问。
一向如鹌鹑般听话,任她蹉跎的儿媳赵然变了副模样,房心梅头大不已。
除去头大外,更多的便是威严被质疑的愤怒。
“你既觉着大勺不行,想其他法子就是,去找二房你想都别想。”
“成日里就晓得给我丢人,告诉你,从今往后大房所有人都不准跟二房的人接触!”房心梅警告道。
二房那些都是不要脸的,若她们知道大房此时连个碗都没有,还不知道在背地中如何笑话。
就像孟央央方才那般,笑话他们大房是乞丐,连碗都要借的。
“婆母,球球是你的孙子啊。”张兰兰泪水夺眶而出,呜咽道。
房心梅十分不耐烦啧了声,接着从宽袖中拿出个竹筒,白眼翻上天,“讨债的东西,拿去。”
竹筒虽比不过碗,也比没容器好,球球又吵着要喝水,张兰兰抹了把眼泪接过,忙去给孩子弄水喝。
瞿莫松正照看着球球,他无心掺和母亲与妻子之间的事,私底下对妻儿尚可。
若非如此,张兰兰也不会宁被房心梅搓磨也要跟着他。
接过竹筒为球球喂水,瞿莫松叹了口气,“球球越发烧了。”
“继续这般,怕要烧坏脑子。”
他抿了抿唇,烧坏脑子还是好的,看张兰兰面色不佳,他没敢说烧死二字。
“我去找婆母,让她为球球请郎中。”张兰兰立刻道。
瞿莫松摇头,“还是我去,你去她更不能请郎中了,兴许还要说你几句不是。”
他将球球递给张兰兰,去找房心梅。
没过多久,灰头土脸回来。
从神情便能看出此事不顺利,可张兰兰心中到底存着些希望,“怎么样?”
迎着她期盼的眼神,瞿莫松摇头,“娘说她手上没银子。”
闻言,张兰兰泪水如断线珍珠般往外落,滴在球球红彤彤小脸上。
“没银子,怎么可能没银子……”她哑声喃喃。
前几日在驿站睡通铺时张兰兰起夜,正巧瞧见房心梅从贴身衣物中掏出银票,一张张仔细数着。
球球是她亲孙子,她竟不愿救!
平生头次,张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