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清泉镇上就这一家济世药房,再有看不了的疑难杂症就得去百里开外的县城,平日看病时,一家独大的王医师总是端着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开的药爱吃吃,不爱吃你还没别处看病去,私底下没少被人诟病。
眼看今日被王瘸子这只癞皮狗咬上了,也不乏看热闹起哄的人随声附和。
“就是!治不好病还有脸收钱!”
“我上次看病开的药,也是一点效果没有,硬生生扛过去的,是不是也要退我钱啊?”
“卖那么贵还没效果,简直是奸商!”
“退钱……退钱!”
王医师又气又急,一张嘴如何争得过众人,这杂碎何时给过自己药钱!
一颗颗豆大的汗珠从王医师额头、脸颊、胸前、背后冒出来,滚滚滑落,眼看这王瘸子激起了众怒,自己再不想办法将很难收场,只得暂时忍气吞声,低头对王瘸子说:“这都小事,好商量,你先随我进来。”
王瘸子见目的达到,谅这个干瘪老头也不是自己对手,跟他进去也玩不出什么花招,于是抬手向众人作揖:“感谢各位仗义执言,我且去听听这庸医还有什么话说。”
说完跟着王医师进了内室,众人没了热闹瞧,也慢慢散去。
约莫一炷香的工夫,散得慢点的人见王瘸子得意洋洋地从医馆里出来了,与来时两手空空不同,出来时手里还拿着一个荷包。
有好事人见状上前询问:“哟,这是怎么个情况?”
王瘸子一副小人得志的张狂,朝人扬了扬手中的东西,得意地说:“还能有什么情况,本就是他理亏,当然是好言好语道歉,再赔偿我些损失罢了。”
说完大摇大摆地走了。
成功敲了王医师一笔的王瘸子今日心里非常高兴,那干瘪老头还算识相,自己一恐吓说日日登门,吓得立马就拿出了一锭银子,看来这羊不仅胆小还挺肥,看来以后还能再捞点。
王瘸子越想越得意,将银子从荷包里掏出来,越看越欢喜,这银子就是讨人喜欢,拿在手里称手,形状也好看,颜色也好看,还是贴身放着安心,于是摸了又摸才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
随后他来到一家熟肉铺,买了一块熟肉,一边吃一边朝家走去。几口下肚,正意犹未尽地咂巴着油腻的指头,他突然感到腹内一阵绞痛,随即脸色发白,没几息工夫人已经痛得失去力气摔倒在地,表情狰狞地蜷成一团,在地上滚来滚去。
还没来得及吃完的熟肉散落一地,引来街边的流浪野狗趁机偷食。
等有人去济世医馆里请了王医师来,王瘸子已经没了动静。围观众人只见王医师放下药箱,立即给他号脉,片刻之后摇摇头,又翻开他的双眼仔细查看,最后探了探鼻息才站起身来,语气沉重地说:“人已经没了。”
众人哗然,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没就没了,闻讯赶来的王瘸子父亲听了这话,哇地大哭出声,最后哭倒在王瘸子旁边任谁都搀扶不起来。
王家人丁凋零,只剩两爷子相依为命,虽说王瘸子在外坑蒙拐骗,但有一说一对这个老父亲还是孝顺。眼下唯一的血脉断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景任谁看了都忍不住掬一把热泪。
不一会儿,镇上的衙役匆匆赶来,这清泉镇多少年没发生过人命案子,眼下有人在闹市突然暴毙,早就有惊惶的百姓跑到镇上官衙报官了。
镇上这官衙说是官衙,不过就相当于县府在清泉镇的一个办事处,连个正经官员都没有,就一个负责记录的文书外加两个本地的衙役。听说有人闹事暴毙,也是吓得不轻,那文书一边催促两个衙役赶紧到现场查看,一边拿出纸笔给县上报信。
很快,仵作也来了,对王瘸子的身体一番查验,再为他披上一块白布,最后默默地对那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