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太玄与桑禾穿过前厅,尚未走到正堂,程乾已经携家人匆匆赶来了。
“王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一众人跪地高呼。
桑禾在心里清了清嗓子,开始走剧情了。
她忙上前扶起程乾,语气略带哽咽:“父亲。”
程乾手臂一颤,抬头看看泪盈于睫的女儿,一颗心疼的厉害,这可是他自小背着长大的女儿,宫里的消息传出来时,他这老父亲的心都要碎了。
程夫人望着桑禾,眼圈也跟着红了。
程家兄长或科考入仕外放为官,或入军历练远戌边塞,或行商各国多年未归。
如今仅有两个哥哥留于家中,两人此时都看向小妹妹,神情难掩激动。
桑禾用绢帕摁了摁眼角,冲几人露出一个盎然的笑容。
程乾不着痕迹将桑禾挡在身侧,转而看向令太玄,微微躬身作揖,恭敬道:“王上,请上座。”
令太玄看了桑禾一眼,没有多言,坐于上首。
他虽然只着一袭墨色锦袍,但眉宇间却有着君临天下的迫人气势,程乾于下首,像是给上司禀报工作的员工:“不知王上娘娘今日前来,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令太玄脸色不冷不热,沉吟不语。
桑禾上前,扶着程乾的手臂坐下,轻声道:“父亲,王上今日只是随我回家探亲的,你莫要多想。”
“探亲?”程乾嘴角抽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
他也算是看着王上长大的老臣,对其脾气秉性不说了如指掌,也知晓一些。
王上八岁登基,十五岁就已将权柄尽数笼回手中,手段铁血,唯一为人诟病的就是败在了儿女情长上,连自己的独子都给了心爱之人,这般作为堪称昏庸愚蠢!
要说他陪鳌清璃回家探亲,他反而不纳闷,但他的女儿可不是王上的心上之人!
而且据说太后自请离宫,为丰朝祈福,他乍一听闻时,都觉得自己耳朵坏了,太后那种对权势财富近乎着迷的女人会有这种深刻的觉悟?
宫中近来的消息实在令人捉摸不透,一件比一件诡异。
桑禾笑得如沐春风,厚着脸皮道:“王上挚爱女儿,与女儿一道回娘家探亲本就是顺理成章之事,有何好惊讶的?”
程乾用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桑禾。
覃昌辅也跟着眼皮一跳:“……”
程家众人面面相觑,尽量露出尴尬却不失礼貌的笑容。
且不提众所周知的王上的青梅竹马鳌清璃,就单说户部正在紧锣密鼓筹备的选秀,他们也不敢捏着鼻子认可“挚爱”这种妄言。
桑禾暗哂一声,全当没看到旁人的神色。
她道:“爹,快备膳吧,今晨我与王上可没用多少膳食。”
剧情里,程花虞回娘家是度假潇洒来的,她当然也要有同等待遇,不过,出了鳌清璃这么一个重生的变数,想来一些细枝末节也要提前了。
程乾神情一滞,以袖抹额。
他抬头看了一眼在上首默言而坐的令太玄,也不敢多置喙,吩咐下去。
等待用膳的功夫,程乾又拣着朝堂之事与令太玄清谈起来,桑禾看了一眼,令太玄倨傲冰冷,惜墨如金,让陪坐在侧的程家两个兄长坐立难安。
程夫人听不懂男人间的谈话,呆坐了一阵,就给桑禾递了一个眼神。
她起身朝着令太玄福身,恭敬道:“臣妇去催催厨房。”
桑禾了然,到了“母女密话时间”了。
她弯唇冲令太玄一笑,也没说告退的话,转而跟上了程夫人。
程乾尴尬一笑,偷偷瞄了一眼令太玄,见他瞳眸幽深,辨不清情绪,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