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康乐门，整条街上人满为患，各处都挂着火红的灯笼，烟花一直在空中绽放，孩童穿着红衣，手中提着红灯笼，一个追着另一个。
姜宁禾站在丞相府外，看着早已紧闭的大门，她的目光闪过一丝哀伤。
“不进去吗？”杨叙牵着马，站在姜宁禾身后，她就立在那里，不说话也不动。
她摇了摇头：“不了，这次本来就是偷偷溜出宫的的。”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
杨叙牵着马和姜宁禾平行在街道上，各处店铺的门面上都贴着一个“福”字。
寒风吹风，福纸的边缘处微微煽动！
姜宁禾看了看漆黑的天空，她耸了耸肩，叹道：“冬日的天空，连星星都没有！”
杨叙也瞧了瞧，随后她又问道：“快子时了吧？”
杨叙“嗯”了一声，将视线移到前方：“前面有卖汤圆的，去吃一碗吧？”
他原是北方人，每年除夕夜都会吃饺子。后来到了京城，才知道这里的人在除夕夜都会吃上一碗热乎乎的汤圆。
姜宁禾点了点头，她提着拖地的披风，走到摊位前。
杨叙将马栓到旁边的柱子上，然后对着摊贩主说道：“老板，来两碗汤圆。”
“好嘞。”
他用袖子在长凳上抚了几下，才让姜宁禾坐下。
摊贩主掀开锅盖，锅中热气腾腾的，他问道：“客官吃什么馅的？”
“黑芝麻馅的。”杨叙答道。
他拉过姜宁禾的手，包裹进自己的披风里，轻轻的揉搓。
原本冻僵了的手，一点一点的暖和起来。
姜宁禾看着这一举动，她眼眶不禁湿润起来，她嗡声道：“我们有三年没有一起过除夕了。”
杨叙微微一怔，手上的动作停了几秒，又继续揉搓着。
姜宁禾抽回了自己的手，她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泪水：“能再和你一起过除夕，真好！”
杨叙刚要说什么，摊贩主就端上两碗汤圆：“来咯来咯，客官小心烫。”
姜宁禾侧过脸，擦掉眼角快要掉落的眼泪。
摊贩主见状，笑道：“郎君怎么惹夫人伤心了，大过年的可不能哭，会不吉利的。”
摊贩主见杨叙并未有什么动作，便推了推他的肩膀：“郎君还不去哄哄夫人，小两口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的，哄一哄就好了！”
说完，摊贩主就笑嘻嘻的回到锅子前。
他估摸着是对新婚夫妻，两人羞于表达，又想起曾经也是这样和自家娘子过来的 便想着帮帮杨叙。
杨叙将面前的汤圆轻轻吹了吹，然后换过姜宁禾面前的哪一碗。
对于摊贩主的话，他心中犹如石头狠狠的撞击了一下，或许只有在别人眼中，他们才是一对平凡的小夫妻。
而他自己清楚的知道，两人是什么身份，他以前还能奢望一下，如今却是想都不敢想了。
“快吃吧，等下就凉了。”
姜宁禾叹了口气，问道：“你还记得我们以前过除夕的样子吗？”
“记得。”杨叙吃了一口汤圆，又道：“第一年是在书院，我们树下放鞭炮，火星子蹦到了落叶堆上，燃起了小火，我们俩慌慌张张的去厨房打了水，这才把火灭了，好在前一日下了雨，里面的树叶都是湿润的，这才没有量成大祸。”
闻言，姜宁禾笑出了声。
杨叙见她笑了，心情也好了不少。
姜宁禾接着说：“第二年我生病了，你想进府中看看我，却被门口的家丁打了一顿，还好碰到了丹夏，就拦下了那些家丁。”
“是啊，还多谢了丹夏。”
“第三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