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我要见皇上一面，让他来这里。”
那宣旨的太监抬脚要走，又被周雯的声音吓到。
“你已经不再是皇后，还是别浪费力气了，皇上不会来见你的。”
周雯抬眸，眸中满是坚定，“不，他会来见我的。”
他会来的，他怎么不会来呢。他一定会坐在那里，说着很平常的话，做着很平常的事，可眼里，满满都是玩笑和掌控一切的自得。
他俯视她，欣赏着自己的得意作品。他这样的人，何时也能尝一尝被人支配的感觉？
太监被周雯这么一唬，还真慌了神，于是小声跟高公公讲过之后，又由高公公说与祁轩阙，不久之后，皇帝真的来见周雯了。
“皇后，朕很久不见你。”
“皇上想见我吗？”周雯没有梳头，一头秀发散在身后。她每日都在等，每日都在盼着祁轩阙能来。
“你觉得呢？”祁轩阙笑了笑，然后坐了下来。他该说什么，不过几日，周雯就已经有了这样大的变化。
她是他的一把刀，现在，那刀正狠狠刺入她自己。
周雯跪了下来，给祁轩阙磕头，“臣妾求皇上能饶父亲一名，种种后果，皆由臣妾一人承担。”
她用了力，再抬起的时候，额头已经微红。
也许可能并不大，但她总归要试试，哪怕要她抛去原本在乎的东西，她都愿意一试。
祁轩阙没说话，只是安静瞧着周雯。其实不止是她，他也在等这么一天，在等周雯求他的这一天到来。现在，这一天真的来了，可他却没有那么开心了。
有很多事情就是说不清楚的，与其说他掌控着周雯，不如说是周雯在威胁他。
“皇上若是要把臣妾留在这宫中，臣妾也不会有一句怨言。”周雯弯腰，再次头碰地。这一次，她再抬起头，额头已经破皮，流出了一点血。
“臣妾绝不主动寻思，但若是有一日皇上要臣妾死，臣妾绝对听从。”
……
一次次弯腰，一次次头碰地，周雯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多少话，到底给祁轩阙磕了几次头。她只知道，额头处的血越来越多，流到眼睛里，流到裙摆，流到地板上。
满眼都是红色，手指缝隙之处，也满是红色。
祁轩阙站了起来，他伸出手，握住了周雯胳膊肘。
“别再跪了，朕不需要这些。”
“臣妾肚子里，有个孩子。”
“你又何必说谎。”
“还望皇上看在这孩子的一面，能同意臣妾所言。”周雯再次磕头，这一次，是她最用力的一次。
她抬起眼，满眼泪花看着祁轩阙，“皇上……”
祁轩阙甩了袖子，背对周雯，深深吸气，终于大声让高公公宣太医过来。他不相信，周雯肚子里真的有他的孩子。
之后，太医来到这里，给周雯把了很久的脉，终于恭恭敬敬向祁轩阙答复：“皇上，皇后肚子里，确实有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