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牧不信她的话，她急得想哭。
但是她又很气，多年积在心中的怨恨一股脑地道出来，
“你有没有为我想过，当年我才19岁，我也只是个孩子，你突然跪下来就要让我跟你结婚，还当着那么多你家人的面，我当时就被吓住了，你从来没有给过我反应的时间，等我想回头找你的时候，你却已经离开，微信拉黑，电话关机，我失去了你所有的联系方式，素牧，你没有给我留一点时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一次次拨打你的电话，每次回应的都是‘您的电话已关机’，那时候你知道我有多无措吗？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但是你听不到，你听不到……”庄严的脸上已布满了泪水，近似怒吼地说完最后一句话，身体已累得瘫软，靠在椅子上。
素牧看着她这个样子，心立刻就软了，他突然觉得追究这些有什么意义？慢慢地将她扶起，用手指一点一点轻轻抚去脸上的泪水，
“别哭了，都是我的错，我不怪你了”
素牧的声音好温柔，导致庄严委屈感又来了，她已经九年没有过被如此宠溺的感觉了。
嘴角往下一撇，眼泪又滚落了下来。
素牧笑了，“你怎么还像个孩子呀”
庄严嘟嘟嘴，一副不赞同的表情，殊不知这样子的她可可爱爱，萌萌哒哒。
庄严试探着环住他的腰，她想离他更近些。
素牧却握住了她的两条胳膊，从他的腰上放下去。
庄严的心立刻冷了下来，眼神中写满疑惑。
素牧向后退了两步，他知道此刻自己有多难，如果可以，他也想什么都不用在意，只是由着自己的心，用力地抱她，吻她……
但是他不能那么做。
如果说九年来他一直介怀庄严对他是否有爱，那么刚刚在庄严梨花带雨的哭诉声中，他突然觉得没必要了。
无论她说得是真话还是假话，他都见不得庄严有一丁点的难过。
也是刚刚他意识到自己对她的爱从没有变过，他用恨来伪装，是因为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卑微，爱的姿态低到了尘埃。
原来他从来没有恨过她，他恨的只是无论她爱不爱他，他都忘不了她。他恨的只是自己而已。
“画还回来了，收好。以后不用想着去报救命之恩，你不欠我的，也不欠素家的”素牧认认真真地嘱咐庄严。
庄严摇头，
“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素牧停顿了一下，继续道，
“你我互不相欠，往后余生，各自安好”
庄严后提两步，险些摔倒，她不明白，
“素牧，我们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我……我一直都在等你呀”
素牧最后一次仔仔细细地看着这张脸，像要把她刻进自己的DNA里，永不忘记，
“庄严，你忘了，我要结婚了！”素牧突然笑了。
庄严愣住了，心被抽空了般，良久不能吸一口气。
他看着庄严继续说道，
“我和思慧早就在一起了，没有谁会一直停留在过去，对不对？”
庄严摇了摇头，“不对”
“另外，我救你的事，真的不用在意，因为无论是谁，我都会去救”这是在病房外林思慧对庄严说过的话，当时一下子就击溃了庄严的信心，现在这句话由素牧亲自说出来，伤害值翻倍。
素牧说的每一个字，庄严仔仔细细地听着，最后眼前一片迷濛。
可惜她没有看到素牧转身的一刹那，一滴泪落到地面，“我走了，好好生活”
“庄严，如果不是你，我不会去救，至少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我从来都不伟大，我救你仅仅只是因为我爱你”这是素牧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