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初,天气回暖了些,儋州街道积雪已尽数融入街巷中,萧条的儋州城如今正在一点点恢复往日生机,街巷热闹,百姓家中有了烟火气息,一切似乎正常得不太寻常。
一大早许景便带着阿文兴致冲冲地跑来州牧府找南宫峰若,手里拿着儋州城的城中水路图。
“何事?”南宫峰若依旧思绪不断,想着这次儋州之行的前后几夜不曾安眠。
自与梁幂云探讨过后便在儋州城及其附近埋下了不少探子,依旧是一无所获,连一点痕迹都不曾找到,与寨中联系之人亦是烟消云散般不知所踪,南宫峰若甚至怀疑这次剿匪成功确实是无人算计的成功。
“将军。”许景面带笑意,连纹路都可见笑意泛滥,拱手道:“儋州城的水情有救了。”
一句话将南宫峰若的思绪带回儋州。
儋州水源之事未解此次行程就未能结束,水源问题是儋州城最大的问题,无水便无田,无田便无粮,无粮又何来民生。
南宫峰若站起身,“还请许先生细细道来。”
许景抬起头,笑意依旧不减。
“这几日我与阿文一直在两条被阻断的河流旁徘徊寻找方法,列下许多沟渠引路细细对比,可行不可行的情况皆有,今早便在两条河流旁皆寻到可引之路且不会危及到附近的民庄,只需按照我手中的水路地形图进行开河,不日便能将儋州城中水源一事解决。”
说着许景又将水路图摊开放在桌上,南宫峰若眼前立马呈现出一大堆弯弯绕绕的路子,虽是弯弯绕绕却也是清晰明路,且绕开了所有民庄房屋。
南宫峰若神情有所缓和,因着贼人一事而皱起好几天的眉头也松了松。
“许先生好计策,此事该是不愁了。”
许景笑着摇摇头道:“非也,这些路皆是阿文带着我一遍遍去走的,这孩子在这方面有能力。”
闻言,南宫峰若看向许景身后低着头的阿文,许是听见许景的夸奖而害羞,此时头埋得低低的却也看得见他脸色红润。
“既是如此,”将视线转回许景,“就让阿文当这次开河的监工,由许先生带着去吧。”
“真的吗?”阿文抬头,眼神中充满了不敢置信,眼睛瞪得圆溜溜地看着南宫峰若,“可是我……”
“没什么可是的。”许景打断他的顾虑,“南宫将军这是在给你机会让你恕罪,你不是总想着补偿儋州百姓吗?”对着他眨了眨眼又道:“快道谢。”
闻言嘴角都快咧到耳后去了,阿文“扑通”一声跪下之后又叩首道:“多谢将军。”
两人走后,南宫峰若拿出御令,将令牌递给清风。
“去城外军营调遣那些愿意归顺的贼人,言圣上给他们机会恕罪,全部调遣至城中听许先生命令开渠,让李统领跟着去带他们进城,若有违抗者便是抗圣上之命,杀无赦。”
清风接过御令,拱手应是便退下。
晌午时分,扶桑带着圣旨回到了州牧府。
双手奉上圣旨,道:“将军,圣上言儋州官职调遣一事由将军做主,命你安排好儋州之事速速押解贼寇回都审问。”
南宫峰若接过圣旨,朝着天都方向跪礼。
“扶桑,”深邃的眸底闪过一丝犹豫,“近日天都城中可有命案?”
扶桑抬眸,眼里满是讶异之色,又急忙道:“是,扶桑回都当日便听闻城东河里捞起了两具尸体,据说是醉酒后不慎坠河。”
“何时发现?”
“将军剿匪后两日,但死者显然是在将军剿匪前不久坠河,扶桑在廷尉府见过尸体,看着像是泡了几日。”
南宫峰若捏紧了手中的圣旨,心下又是一紧,“回去之后查清楚,这事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