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慕容姑娘向前迈出一步,站在齐树柏面前,微微一笑,说道:“这位同学,你叫齐树柏,是不是?我最怕记人家名字了,老记不住,老出丑。”齐树柏忙点了点头。慕容姑娘又道:“听你讲半天,我想和你说的是这首诗可不是仓央嘉措的情诗。我们都弄岔了,这一首诗可是正经的冒牌货,只是因为它写得实在太过凄美,有几分仓央嘉措的风格,算是仿品中的精品了,因此被人误会,把它归到仓央嘉措的名字下,以讹传讹,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其实它不是。”
齐树柏哪里相信这话,怔在那里,一会抬手狠狠的拍了自己脑门几下子,说:“你有什么资格说这首诗是假的,我说它就是仓央嘉措的情诗,除了仓央嘉措,哪一个能有如此深切的悲苦清愁,又有谁能写出如此凄美的诗来?诗以言情,不经沧海,难以为水。”杨思宇在我耳边嘀咕一句,转身急急地跑出去。李臻看着我,笑道:“他怎么了,跑这么快,逃命似的。”我笑了笑,不知道说什么好,于是就不说。
齐树柏还没能从青海湖走出来,继续和那位青海慕容姑娘争论不休。齐树柏说:“诗歌最要紧的是风格,李白和杜甫不同,徐志摩就写不出闻一多诗歌的革命性,北岛把朦胧玩到了极致,怀疑是他的最高精神,舒婷就委婉的多,虽然她也是朦胧那一派的。还有海子,朦胧的外衣,婉约的骨肉,我就喜欢他的浪漫和天真。若只是一味模仿,一首两首或可以出精品,究竟差了气质和内涵。这一首里面的一字一句,最完美的表现出仓央嘉措的放浪和遂性,也是他悲剧人生的预言。你怎么能说它是伪作呢,我和你打赌,谁错了谁就从这个窗子上跳下去,你敢不敢?”
说到这里,齐树柏就指着窗户,眼睛死死盯着慕容姑娘,大声质问起来。慕容姑娘就愣在那里,怔怔的,一双明亮的眼睛一闪一闪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急得要哭了。
尹子奇忙劝道:“仓央嘉措的故事三年都说不完,今天我们开学第一天,快乐为本,不说他,说咱们聚餐的事吧。”
尹子奇身后就是那位陕西姑娘,她本来安静坐着,笑嘻嘻的听一群人争论,这时她站起来,冲到齐树柏和慕容姑娘之间,把两人隔开来,回头对齐树柏说:“这位老乡,你这是干什么嘛,你要死你找个地方死去,这里是我们宿舍,你死在我们宿舍算怎么回事?”
齐树柏张嘴结舌,半句话说不出来。李臻忙朝尹子奇使了个眼色,她的意思是叫尹子奇快拉齐树柏回去。谁知尹子奇的心里这会已然乱成了一团麻,李臻那样子,两只眼睛闪烁不定,他哪能理会到别的地方,只当李臻是别有深意,一颗心早已躁动如响泉,一时图不得,也就跟着疯了起来,也要念诗,他说:“情诗我也读过不少,我也朗诵一首,献给各位新同学。”
一语方说出,李臻哭笑不得,桌子上猛地拍了一把,娇叱道:“你们几个快离了这个地方吧,烦死了,谁听你们的驴吼马叫,又是死又是活,出去死你们宿舍去。”
大家被李臻的气势所震慑,顿时安静下来,一个个面面相觑,气氛尴尬。我忽然想笑,刚张开嘴巴,瞥见海星朝我摇头,又抿嘴一笑,我忙闭上嘴巴。海星偷偷一笑,朝我摆了摆手,小声说道:“快回去吧,这里没什么好看的。”
我就溜了出来,一路下了楼。出楼门看见杨思宇坐在前面花园青石栏杆上,东张西望,怡然自得,观风看景。他看见我出来,便起身过来,说:“商量好了,晚上出去吗?我劝你再考虑考虑,西京这鬼地方热死人,你看我坐树荫下,多大的工夫,衣服都湿透了。我们老家大山里没这么干没这么热,我是吃不消了。有什么好的,吃下去非中暑不可。”我摇了摇头,没言语,径直往宿舍跑过去,杨思宇随后跟上来。
进了宿舍,我笑得跌在床上,抱着肚子起不来。杨思宇站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