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我神色异样，忙站后一步，看我一双眼睛眨都不眨一下，也没有呼吸，木桩子似的没丝毫动静，手脚冰凉，顿时慌了神，两只手抓着我的胳膊摇来摇去，嘴里说：“寒雨，你怎么了，你快说句话呀。”说着，手在我脸上轻轻抚摸，捏一下耳朵，揪一下鼻子，又哽咽道：“程寒雨，都是我的错行了吧，我给你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刚才那句话只是一句气话，你千万不要当真，我们还好好的。”
她这般闹起来，早有行人注意到了，慢慢都站住了，围上来观看，人就越围越多，把我和海星夹在中间，半条街挤得水泄不通，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有人说两个小年轻人闹矛盾，有人说这个男孩子脸色都黄了，就有人向海星出主意说：“姑娘，快送他去医院，别耽搁了。”纷纷扰扰，响彻云霄。
海星越发慌得不知所措，抱着我直哭了个翻江倒海，一面说：“你快别这样子，你这样子倒不如我先死了，我死了才不管你是哪一个，你好呢坏都随你，我是眼不见心不烦。”说了这句话，就见她软软的倒了下去，扑在地上，我心中刀割似的一疼，不知哪来的力气，竟把她抱起来，终于吐出一口气，张口说道：“海星，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海星听见了，眼睛一亮，忙伸手过来揽在我的脖子上，呻吟一声。我看见她的眼泪簌簌流出来，听她说：“对不起。”然后，她就死死盯着我看了半日，站起来说：“快走吧，他们都看着我们。”我就搀着她过了马路，拦住一辆出租车，往学校方向回去。
回到学校，进校门我劝海星去医务室做个检查，我说：“你那样子我想起来就害怕，什么事都没有身体要紧。”海星一笑，说道：“我是个皮实的，没你想的那么娇气，这几天跑东跑西太累了，回去睡一觉，就好了。”我死活不放手，拉着她坚持要去，她也就不言语，任由我挽着她的胳膊，一路过去。
好在急症室有值班大夫，忙挂了号进去，早有个大夫坐在那里，也不问来由，就叫海星凳子上去坐了，开始号脉。我想他是个中医大夫，凑近了小心对他说，要不要抽血化验，一个女孩子动不动头晕，可不是好兆头。那大夫不理会我，两只手换着诊视一番，随便问几句，不过是月经正常与否，睡眠如何等等，然后抓起笔开了方子。我忙说我们是学生，没地方煎药，回去怎么吃。那大夫说：“医务室就可以煎，煎好了你们拿回去喝就是了，早晚各一剂，先吃上一个疗程回来再说。”
海星拉下袖子，甩了甩胳膊，问大夫说：“我到底什么病，最近动不动头晕，觉也睡不着，每次月经迟来三五天。”那大夫把药方子递给我，说：“抓好了交后面去，叫他们现煎上一副，今天夜里回去，睡觉前先喝一剂。”我忙答应着拿起方子，听大夫对海星说：“头晕眼花是你饮食不当，贫血所致，倒不大要紧。只是我看你心气郁结，脉络不通，经事不调，又是个散溢之症，可不敢大意了，这个症候可不是你这个年纪该有的病症。”海星一笑，回头冲我喊道：“还不去抓药？”我嗯了一身，到药房那边交钱抓药，多要了我十块钱，说是煎药的费用，按学校的规定，煎一剂药多付一块钱，我没时间和他们计较，忙交齐了拿到药，过去交给后面的护士煎上了。
再回来时，海星已从急诊室出来，站在楼道里等我。她今天一天气色不好，这会脸上明显带出倦容，嘴唇干裂，精神懒庸，我看着心疼不已，便劝她回宿舍去休息。我说：“这边药煎好了，我给你送上去。”海星不言语，默默地走过来挽住我的胳膊，说：“今夜的月光最好，陪我出去坐会儿吧。”我只得答应她，一起出了医务室，去操场随便找个地方坐了。
月色如水银泻地，一切都在朦胧中，高楼大厦矗立在天地之间，没有风，地热吹起湿湿的空气，那亭台楼阁就婀娜的轻轻摇摆，那银杏翠柳，静如处子，相视而立。西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