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皇帝面有惊喜。
姬婴一双妖异美眸似笑非笑,悠悠道:“难不成乖侄儿那回从本座这里逃走后,不仅取了副教主的头,还砍来正教主的脚?若如此,也不负‘英明’之号了呢!”
闻言,部分亲王心中窃笑。姬婴的话在理,太平教教主神秘莫测,拿下副教主的头的确值得嘉奖赞许,但不必过分炫耀吧,拿到教主的头再炫耀也不迟,就是教主的脚趾头也行啊。
姬元曜不理会他,拍了两下手。
一群纱衣曼妙女子款款而来,随着单调的鼓声跳舞。奇怪的是女子舞姿各异,明显不是同一种舞。又因女子们舞技精湛,并不觉杂乱,反而给人一种美的享受。
跳着跳着,舞女们由一开始的眼含泪花到香泪涟涟,于美的享受外增加莫名的感动。
冉子岁认出她们全是被太平教抓去的神女,太子想做什么?
永乐郡主悄悄扯了扯她的袖子,低声笑道:“姐姐,这么好吃的糕你不吃么?”
这个......冉子岁当然想吃,但鉴于她如今的处境,她什么都不敢吃。
“姐姐不喜欢吃么?给我吧!”永乐郡主嬉笑着端走她桌案上的一碟兔子形状的糕。
“哎等等!”阻拦不及,永乐郡主已经咬下一大口糕。
冉子岁有一瞬的心慌,立即看向坐在首席的陈皇后。
陈皇后似乎才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慌乱了半分后,立即恢复往常的雍容慈惠、母仪天下的模样。
再看永乐郡主正愉快逗弄草蚂蚱呢,冉子岁暂时放下心来,看来没毒。精心挑了块糕,才拿到唇边,便听得太子的声音。
舞女舞毕,一个个哭得稀里哗啦,行礼跪地后久久不起。姬元曜站了出来:“回父皇,他们是被太平邪教掳去的少女,来自五湖四海。”
“民女杭州知府之女杨青青!”
“民女端阳人氏白梅!”
“民女浔阳县丞之妹梁知秋!”
“......”
舞女们抬起一张张梨花带雨的脸说明身份后一齐重重磕头:“幸甚至哉,特向陛下谢恩——”
众人不禁动容,部分贵妇贵女眼圈已红:多少少女受到太平邪教的迫害!被迫害的女子大多再回不来,逃回来的女子非疯即痴,被折磨得不成人样,谁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女子及其父母兄弟便再没脸待下去,居家搬迁是小,更甚者,全家投河!
能见到回来的少女好好的着实不易。
陈皇后发自内心同情这群女子似的,拿一方丝帕拭泪,极慈悲地拉拉皇帝的衣袖。皇帝沉沉叹了口气,“起吧。”
随后极悲悯似的:“即日起你们便留在皇后身边吧,大越皇宫永远不会亏待你们。”
“多谢陛下!陛下万岁——”舞女们谢恩后擦着泪下去了。
“太子这回做得很好。”皇帝不吝表扬。
姬元曜勾出半个淡笑,再次行礼:“父皇有所不知,嘉祥县主深入虎穴,换取其他女子生的机会,实属有功之臣。”
闻言,皇帝略一挑眉,陈皇后脸上的雍容慈笑僵硬。姬婴看好戏似地悠闲靠着金丝楠木椅背,玄公公正替他斟酒。
众人将视线再次投到冉子岁身上时,冉子岁手中的糕点恰好被永乐郡主抢走。再顾不得吃,离席来到殿中心的位置,对着皇帝行最尊敬的跪拜礼。
“回陛下!臣女蒲柳之姿,实在担不起太子殿下‘功臣’二字,陛下贤明仁德、太子殿下英明神武,庇佑臣女与所有受苦受难的百姓!臣女不胜受恩感激!”
“抬起头来。”
冉子岁听话抬头,垂下眼睫。
皇帝略一蹙眉,“你不是子婴宫里的嘉祥县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