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曲直眼见宋天雄这一掌势头凌厉,五指微曲,似在直指胸口膻中穴、步廊穴等五处,便即认出此乃星云派成名掌法,利水摧心掌。
传闻这利水摧心掌专攻人心脉胸口之处,倘若中招,轻者心悸晕眩,手脚不停使唤,重者呼吸困难,心脉受损,当真摧心而成了废人,实是江湖上一等一的狠毒之招。
他微蹙眉头,欲想上前制止,但转念一想,黄老武功和自己不分上下,且自己身为抚仙掌门,贸然闯入他人比武,此举实是有失礼节,只好作罢。
他暗道:“宋掌门这掌第一步不过是虚幌之招,且黄老就是避过第一掌,那五指如镰、如钩般东一抓,西一扑,斜一勾,就是敌手想跑,兀自能捉准时机变换招式,黄老自师父先逝,已多年不和人比武,尚不知能不能避过这招。”
当此危急之际,黄老凭多年经验,见这掌势头猛烈,就是避过一招还有后招之忧,索性也就不躲,猛地向前一进,横剑一封,挡在胸口。
只闻轰的一声闷响,掌剑互击,黄老不由脸色一紧,但觉右劦发麻无力。
宋天雄则脸色一紧,愣了片刻,才接着出手,但也不敢如方才那般出掌,愈攻愈是戒慎小心。
这瞬息之间,两人又过了数十招,只见黄老已是大汗淋漓,手脚虚浮,渐渐屈于劣势。
照理而言,黄老内力之精纯,宋天雄远非其对手,可因他不愿和宋天雄掌剑相及,牵动了道气,施剑半途之既,转而撤剑、收力凝而不发。
如此周而复返,内力消耗过大,再加之这几日为了大宴连夜操劳,身子早是疲惫不堪。
当此再过数招,黄老已在频频退步。
宋天雄不由冷笑起来,右脚向前一踏,右掌顺势一出,利水摧心掌直往黄老胸口而去。
范曲直连忙大喊:“宋掌门,不要!”
话声刚出,那右掌使至半途,掌风顿然全消,止停在黄老胸口不足一呎之处。
这掌一停,其中胜败优劣,更是令群雄见得清清楚楚,黄老固然内力了得,可终究是宋天雄眼力惊人,技高一筹,以技取了这次胜果。
黄老满脸惊骇,眸中似乎带着不可置信,气愤难忍,道:“你……你……”
宋天雄正色道:“黄老先生,在下敬你是位前辈,这次贸然出手,已是大大的越礼之举,还请海涵。
但判官锤一事,和咱们武律道盟、更甚整个中原江湖有莫大关联,万不可轻率了事。”
眼见黄老长剑欲要举起,宋天雄心底大乐。只需对方先行出手,自己还手便是不得已之举。
他左手轻扬,率先点了黄老要穴,旋即右手翻掌,运劲倾出,砰的一声闷响,道气一震荡,竟隐隐消散些许。
那黄老飞也似的撞在墙上,兀自满脸又惊又怒,喉咙咕的一声,晕了过去。
这一连串之举实在来得快又急,任谁也反应不过,就是范曲直等正派掌门人也不敢相信。
他身旁范心儿和陆弘道见黄老撞墙晕去,惊得连忙上前,道:“黄老!黄老!”
宋天雄脸上佯装苦笑,行礼道:“范掌门,见谅,见谅!”
范曲直干干一笑,心中则怒火中烧,后天便是大宴,自己为此斋戒整整一个月,不宜出手比武,因此无论石涛、多杰多么无礼相激,他都处处容忍,不断退让。
适才黄老和宋天雄比武,他无时不提防道气消散,但宋天雄最后一掌,竟使得道气开始流动,锐减些许,饶是他性子再好,也气不过这口气。
范曲直目光冰冷,深吸一口冷气,嗓子微颤道:“宋掌门,武律道盟的盟约,敢问可还记得?”
他话说完,不等宋天雄回话,续道:“若是范某有得罪之处,那也是和范某之间私仇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