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棠在临安府只待了不到七日,快马加鞭之下正好与信国公的队伍汇合,共同前往洪州。
距离战事爆发不到两个月,北方的胜局已定,只等着战败的乌兰托部落和特努尔部落商议如何向大荣表现求和的诚意。
西边玄甲军传来的最新的战报,被龟兹国攻下的潼州不到三天时间就被暴怒的沈大将军夺了回来。
不仅如此,战意汹涌的玄甲军还兵分两路,奔袭数百里杀向了龟兹国。
其中乌孙国和吐蕃国给予了某些不为人知的方便,帮助玄甲军的沈少将军直达龟兹国的都城,俘获了龟兹国王及一众王子。
之前被龟兹国侵吞的几个小国趁机复国,西域陷入大乱,战火却烧不到大荣的疆土。
只剩下有瑞王当人质的安南国,龟缩在闻州中进退两难。
萧昀舒抵达洪州时,情况比预计还要好一些。除了于老将军依旧不知所踪之外,守军的耗损并不多,接收起来也很顺利。
他之前敢在皇帝面前立下军令状,也是基于之前在洪州三年剿匪无数的积累。
洪州的知州大人出身书香世家,手无缚鸡之力,却是将国家兴背负在身上的有志之士,比萧昀舒更迫切地想要夺回被安南军占领的闻州,“萧将军,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此战无需担心粮草,本官必定全力配合。”
萧昀舒立于城墙之上,遥望着不远处的闻州,面若寒霜道:“对方有瑞王和满城百姓做人质,不可轻举妄动。”
“冲虚子道长何在?”
冲虚子道长行了一个揖礼,“萧施主,有何需要贫道帮忙,请直言不讳。”
萧昀舒回礼道:“此事只有道长可以做到,但有些危险。”
“贫道活了大半辈子,享受着香客信徒们的供奉,何惧危险。”冲虚子道长轻笑了一声,“萧施主尽管吩咐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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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府前往洪州的山路多,程小棠在赶路途中计算着粮草运输的耗损,雨露均沾地给每一辆押送粮草辎重的车上加料。
运粮官每日清点时都怀疑在做梦,越发坚信佑安郡主是神农氏后人的传说。
就是辛苦了拉车的牲口和推车士兵,边走边吃,始终也不见负担减少。
越是靠近闻州,道路越是荒凉,许多沿路的村庄都人去屋空,留下仓促逃离的痕迹。
程小棠惋惜地看着大片荒废的田地,心疼不已。纵使战事结束,今年也会有许多农民赶不上最重要的春耕。
庄稼人靠天吃饭,一年不种地,未来不知要花几年才能恢复到原有的生活水平。
“师妹,这草也能入药?”
抱朴子道长拎着个小锄头,在休息时也闲不住地四处挖草药,争取在抵达前线之前多准备些治疗外伤的药材。
程小棠手腕一翻,揪着的野草就变成了常见的止血草药蒲黄,“师兄,天色这么暗,您老看不清东西还是小心些,别挖到自己的手。”
抱朴子道长疑惑地揉了揉眼睛,还真怀疑起自己的眼力,接过蒲黄翻看了两下,干脆指挥两名徒弟去干活。
“道长,不服老不行。”
信国公活动着酸痛的四肢,感慨万千,“想当年,老夫刚带兵打仗的时候,追着吐蕃国的大将跑了三天三夜都不觉累。”
抱朴子道长比信国公小了快一轮,完全不想当他的同龄人,当即重新站起来证明自己,“国公爷说的在理,这些事就交给我们年轻人来做。”
信国公:“棠宝还没见过打仗吧?怕不怕?”
程小棠的眼睛闪耀着笃定的光芒,信心十足,“不怕。昀舒哥哥和我都不会输。”
“好!”信国公被程小棠的信心感染,爽朗地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