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那些不知是因为眼前血腥,还是因为主将之死,已然失去了继续冲击的勇气的高句丽士卒,于禁踉跄退后两步,倚在墙上,轻声喘气问道。
李诚摇头苦笑:“城头士卒被步步逼退,城门却突然大开,怎么会想不到是你们二人的犯险之策?若不是我的马快,也不知你们能撑到几时,真是胡闹……”
李诚说着,缓缓撑地起身,摆手道:“文则,你也不用老是担心我,不管怎么说,我也是除了你们两人以外,唯一的县士。哪怕没有别的帮助,再不济,多我一个,也能多挡一阵。”
于禁一时默然,却又很快开口:“若是仲权与敌将正在争斗,公子有何应对?”
“哪有什么应对。”
李诚无奈却又坦然的一笑。
“无非是猛扯缰绳,避开两人,再下马厮杀罢了。连你们二人都赌了性命的争斗,我又如何能自己避开了去?说到底,你们的赌命,还不是为了我……”
顿了顿,李诚的脸色转而讪讪:“当然,妙才将军和魏王的事,旦有能力,我不会食言的。”
于禁怔怔盯着李诚片刻,缓缓摇头,提刀直身,朝着夏侯霸走去。唯有平淡却坚定的声音,在这城门洞中清晰回响:
“纵然只是为了公子,也是值得的……不过,还请公子放心,无论如何艰险,我与仲权,都不会轻易把这条命,赌输了去。也请公子日后,能相信我等,莫要再行如此险,这是为将者之责,而非人主该临之危。”
李诚有些呆愣的看着于禁走上前去,和夏侯霸并肩。明明只有两个疲惫不堪的人,却如同钢铁城墙一般,让所有的敌军都兴不起任何敢于逾越的心思。
其之所以为大将者,非唯其勇武,亦不止于军略,乃是……骄傲也。
一向喜好文史的李诚,莫名的在脑海里,轻念出这么一段话来。
那是一种即便被压制了实力,转换了时空,历经了坎坷,也伴随始终的为将者的自信……对自身武力的自信,对自身谋略的自信,还有对自己那电光火石间,难以言喻的感觉和判断的自信。
以此自信为基,也无怪乎有如此骄傲,深入其骨其髓!
或许真如于禁所言,纵是没有自己,他们也足够支撑到援军到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