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和尚也不说话了，因为老牧说的是事实。
此时他也理解老牧为啥对于儿子要参加科考的决定置若罔闻了，宁肯关注眼前这个女子到底是谁。
“老牧，你就这么不相信你儿子？”牧旌好不容易做的决定，竟然被老爹一个“痴人说梦”来形容，他很不赞同。
“我信，可是科考是你想考就能考的吗？
“且不说你读书多少，有没有能力考，就说说科考的流程。
“首先，你得先通过童试，一共经历三场，分别是县试，就是知县老爷主持的，然后是府试，是知府或知州大人主持，再然后是院试，是行省的提督学政来主持的，全部通过后，是为秀才，光这三场，就得一年。
“接下来是乡试，是直接在行省举行的，由朝廷派员主持，是为秋闱，只有秀才才能参加，考中者为举人，每三年举行一次。
“后面是会试，在京城举行，由礼部主持，也叫春闱，只有举人才能参加，考中者为贡士，因为春闱在秋闱的次年举行，所以也是每三年一次。
“最后是殿试，在皇宫举行，走皇帝陛下直接主持，考中者为进士，自然也是每三年一次。
“而去年承平元年，陛下新登基，特赐恩科，所以，去年的秋闱刚刚结束，今年的春闱即将到来。
“你一个连秀才功名都没取得，就妄想进士及第，光耀门楣，还不是痴人说梦？”
牧旌咋了咋舌，也有些犯难了：昨夜辗转反侧，几乎一夜没睡，最终做的决定，竟然没考虑到这些。
还以为考科举就像参加成人高考啥的一样，是个人就能参加呢。
也难怪老牧那样的平淡。
这下完犊子了，定下的提高牧家社会地位和势力的计划，刹那间泡汤了。
而且，还要面对即将到来的段家的疯狂报复。
问题，或者说是困境又回到了原点。
这时，饭食已经端了上来，胖和尚双手在衣服上抹了抹，就像个饿死鬼投胎一样大快朵颐起来，一边吃还一边吧唧嘴。
吧唧嘴也就罢了，还没忘了揶揄牧旌几句：“以你那能耐，就算让你抱着书去考，你都未必能考个功名……干什么，吃你自己的，别抢我的！”
说着打飞了女乞丐伸过来的筷子，活像一条护食的狗。
女乞丐看着自己碗里仅剩的半碗粥，可怜巴巴的看向了胖和尚的碗，舔了舔嘴唇，却又无可奈何。
牧旌没好气的瞥了二人一眼，继续道：“老牧，我觉得我……是我们牧家还能抢救一下——咱家不是有钱嘛，你有没有什么渠道给我捐个秀才举人或者直接捐个官的？”
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捷径了。
牧奕直接给了他一个暴栗子：“捐功名？你不知道当今陛下对此深恶痛绝吗？去年刚登基，就因为捐功名的事儿，直接砍了好几百颗脑袋！”
牧旌吓得一哆嗦，思索了一会儿：“那你有什么办法，让我当官儿不？”
“有！”
“真的？”牧旌喜出望外。
“当然，从现在开始，你苦读十年，然后考取功名，或许可以在我死之前，能看到你入仕。”
牧旌撇了撇嘴。
“所以，收起你的妄念吧，老老实实的娶个媳妇儿绵延子嗣，把希望放在后代算了。”
牧旌险些喷出一口老血——有你这么损自己儿子的吗？
再说，这样慢慢熬下去，不用等十年，牧家的家业就被段家吞噬干净了。
唉，以前看的那些穿越小说，穿越者都是开着主角光环的，轻轻松松就能跟皇帝扯上关系，随随便便就能权倾天下，轮到自己，遇到这么点小问题，怎么就这么难解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