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接了一单大生意,小厮乐的脸上开了花一般,一边引路,一边卑躬屈膝,对牧旌好一阵的吹捧。
蘅芜馆内,一名衣衫单薄的香艳女子扶着一肥头大耳的恩客,自牧旌身旁走过。
那恩客在香艳女子身上上下其手,牧旌皱了皱眉头: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不要脸的吗?
在小厮的引领下,他来到了一间包房前,门牌上书“漫步云端”。
“公子,这‘漫步云端’的柳姑娘,弹得一手好琴,色艺俱佳,只不过她卖艺不卖身,您可不能……”
“好了,你先出去吧。”
小厮识趣的走了出去,转过身后便现出一抹狡黠的笑。
推门入内,只见燃烧的香缭绕出一阵阵烟气,行走其间,显得真如漫步于云端。
馥郁的香气扑鼻而来,令人意乱神迷,似是在幻境之中。
一名身着轻纱的女子端坐于珠帘后,轻抚着琴弦。
她便是蘅芜馆的头牌——柳如烟。
隔着烟雾和珠帘,看不真切其形貌,却显得格外香艳,令人意乱神迷。
“公子,想听什么曲子呢?”珠帘后的柳如烟起身行礼,问道。
声音清脆,宛若黄鹂鸟儿,更令人如痴如醉。
一阵凉风自窗缝中袭来,牧旌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清醒了几分。
“不知你会弹奏什么曲子?”
“公子,男女授受不亲,请恕妾身不便外出接待,曲单就在桌案上,请公子自行点曲。”
声音柔和如绵如蜜,直令人心痒难耐。
扫了一眼桌案上的曲单,牧旌不由得眉头微皱:都是一些《挂枝儿》、《搂抱》、《花开》、《蜻蜓》之类的,这在各地青楼都是通用的曲子,实在没什么新意。
“柳姑娘,不如我来哼唱,你记下曲调,再弹奏出来如何?”
既然要花钱,肯定得玩点新花样。
自己那个年代,曲子可不要太多,以前可没少在KTV吼。
显然也是第一次遇到客人玩这种花活的,珠帘后的柳如烟先是愣了一下,而后轻声细语的道:“好。”
牧旌略微沉吟了片刻,先给她来了一首简单的:“春天的黄昏请你陪我到梦中的水乡,那挥动的手……”
扯着公鸭一般的嗓子吼了一首《梦里水乡》后,牧旌问道:“柳姑娘,这首曲子,可否用琴弹奏一下?”
他明显能感觉到珠帘后的柳如烟的脸抽搐了一下,随后不太熟练、曲调也不断跑偏的《梦里水乡》从里面传了出来。
这……简直是噪音啊……
不过牧旌还是觉得好玩,又跟她陆陆续续玩了几首。
最后,他又鬼使神差的唱了一首《独角戏》。
这是他最熟悉、也是唱的最熟练的一首歌。
虽然是男唱女歌,但曲调却丝毫不差。
因为正是这首曲子,他结识了初恋陈梦然,只是长跑六年后,她跟着一个开粪叉子的矮胖大叔跑了。
后来才知道,那个矮胖大叔只是一个集团公司的司机……
虽然时隔多年,他也恨过,也幸灾乐祸过,但还是忘不掉她。
希望她能够再回到自己身边。
更是无数次在梦中希望能再回到那个曲子飘扬的夜晚。
优雅的琴声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许久绕梁而不散。
被琴音所醉,又被香气所迷,牧旌缓缓的站起了身形,不知不觉的向着珠帘走去。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那名小厮正悄悄的在门外扒门缝,嘴上偷偷的乐,而其身后站了数名壮汉。
珠帘后的女子,像极了一个人,令他忍不住想要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