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梁县,城墙长宽各十里,城墙一丈高,三尺厚。土坯材质,上面连个人都站不下。
如果有敌军压境,就凭这道土墙,恐怕连梯子都不用架,光是用木桩就能把它撞塌喽。但是用它来抵挡流寇入境,却十分的合适。
正所谓千年田八百主。连年天灾,赋税繁多。许多百姓卖了田地,流走他乡,成了流民。为了糊口,大多流民做起了劫道的‘生意’。
各地的省府倒是还好,有重甲官兵把守,流民都躲着走。但是下属州县可就遭殃了。不少的流民四处劫掠,州县里的手底下的那点差役根本就抵挡不住。
后来,各省的抚台上请当地总督衙门,安排给每个州县二十名官兵驻守。平日里两人一组,把守四道城门,日夜换防。
虽然人数不多,且每个城门只有两名官兵。但是他们铁甲在身,长矛在手,寻常流寇看见了根本不敢寇关,只能绕道离开。
赵泰解决了身边的麻烦,牵着马步行到了邬梁县北门之外。他盯着城门上的邬梁二字,内心不免有些失落:恐怕余生将要在这里度过了。
此时的他灰头土脸,衣服也被钢刀划破,从穿着上看,跟流寇没什么两样。
两名把守城门的官兵注意到了这个陌生人,趁着赵泰牵马往城里走的时候,官兵甲立刻举起长枪,道:“干什么的?”
赵泰稍稍退了两步,然后赶紧从怀中掏出路引,还有当地藩台衙门手书信件:“军爷,在下从京城而来,经翻台大人介绍,来此面见知县大人。”
官兵甲正检查着文件,官兵乙也溜到了侧面。他用枪杆子挑开盖在马屁股上的毡布,发现了一把三尺三寸的长刀。这可把他吓了一跳。
“不许动!”官兵乙大叫一声:“你竟敢私藏长刀,违背太祖之制!”
官兵甲听后,手里的长枪握的更紧了,枪头也抵住了赵泰的喉结,吓得赵泰一动都不敢动。
巡街的捕快正好到了门口,听见有动静,捕头赶紧带着人过去看看。
“军爷,这是怎么回事?”捕头问道。
“抓住一个闯关的流寇,正好你们在这,赶紧带走,拿去邀功吧。”官兵乙说完,就一把抓住赵泰,提溜到了捕快的身前。
赵泰自知现在跟这帮人解释,他们也不会听,索性任由对方将自己捆走。
县衙大堂内,赵泰五花大绑,跪在桌案的前面。两侧,八名差役,手里持水火棍不停的敲打地面,嘴里低吟威武。
待知县坐稳堂上,惊堂木一拍,八名差役立刻止声。知县大声喝道:“大胆流寇,竟敢手持长刀犯我县城,左右,先打他二十大板,择日处斩!”
说着,知县掏出一根签子作势就要撒。
赵泰清楚的了解这二十板子的威力,也知道撒了签子便无法收回,情急之下,他赶紧大声的说道:“大人慢点撒签,在下有省城布政使衙门的信件!”
知县一怔,然后慢慢将签子放回桶里:“信件何在?”
“被捕快收走了。”此时的赵泰已经没那么紧张了。
书办将赵泰的随身包裹呈到大案上,包裹上面还压着一封信件和一个路引。
知县先看了路引,然后又拆开信件。等他看完之后,便微笑着说道:“哦,原来如此。来人,替赵大人松绑。”
松了绑的赵泰缓缓站了起来,作揖道:“大人,小的已经被削了官职,如今只是一介草民。”
“诶,此言差矣。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无论在朝在野,你我都是为皇家办差。不过是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罢了。”
听见知县这么说,赵泰立刻反应过来,这句话明显是要勒索财物。
知县也知道有些话是不能放在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