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州,嘉云城内,赤甲军与沂水重骑的使者已经到了府衙之内。
他们二人一左一右,端坐在主位之上,许久之后,宗极安方才姗姗来迟。
而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五品官服的老者,和一个宦官模样的人。
见宗极安时两人没有挪动,但看到宦官时,两人却都站了起来。
宗极安与老者退到两侧,只听见宦官尖声喊道:“宗极安接旨!”
宗极安与老者立刻跪了下来,两人也跟着跪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黄州雪灾,朕已悉知,着户部于徐州购粮,而后调给赤甲军与沂水重骑。期间诸军粮草,由黄州巡抚宗极安按日配给,以为和缓。朕闻国家大事,军务为先,其中统筹,皆有难处,望各部以国家为重,尽心王事,不可懈怠。钦哉。’”太监宣完了旨,将圣旨向前递出,宗极安高声道:“臣必尽心王事,不敢懈怠!”随后便小心翼翼地将圣旨接了过去。
赤甲军与沂水重骑的两人起身后,脸色略微有些尴尬,还不待他们开口,便听到一旁的老者笑着道:“我见二位将军龙马精神,想要认识,宗大人不引荐一下吗?”
“哦……”宗极安一拍脑门,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瞧我这反应,年纪大了,实在是不中用了。两位将军,这是大学士董湘董大人,想必董大人‘墨师’之名,二位理当听过吧?”
赤甲军与沂水重骑的二人忙和董湘见了礼,而后其中一人抱拳道:“粮草之事,宗大人已然拖了一月,眼下是到了期限,王大人和司马大人才让我等来催。今既有旨意,我等自当回禀……”
“二位将军莫急。”宗极安笑道:“二位难得来黄州一趟,营中军务,终日处理不完,我已在后衙备下酒宴,二位可一定要赏光。”
“是啊是啊……”董湘在一旁笑着附和道。
“营中军粮已不足三日……”其中一人正要开口,却被另一人瞪了一眼,随后另一人便笑着开口道:“宗大人盛情,本是该留的,只是军中有命,不敢不从啊……”
“这……”宗极安看向董湘,董湘笑着开口道:“二位将军来此,乃是为了军粮,既为军粮,不知无粮而归,可有对策?”
两人一时之间哑口无言。
董湘笑道:“倒不如先等上一晚,等明日清晨,一日粮草备好,将军们押赴粮草归营,也好有个交代不是?”
宗极安闻听,笑着道:“董大人所言极是啊。两位将军请。”
二人略一思忖,觉得有理。况且出营之时,也没有要求当日便归。想到此处,二人也不再推辞,跟着宗极安进了后衙。
而嘉云城外,在宗极安府衙宣旨的太监正在山林间跌跌撞撞地奔逃着。
他的身后,是一个穿着紧身短打的蒙面男人。
没跑两步,太监一个不稳,踉跄着摔倒在地,等他起身,一柄长剑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好……好汉饶命!”太监求饶道,可下一秒,鲜血便飞溅了出来。
蒙面男人上前,从他的怀里将银两掏了出来,然后冷笑道:“要不是看你无后,宗大人也会让你来扮太监?还敢收银子……”
随后,男人将火折子取出,扔到了假太监的身上。没过多久,连着整块积雪的山林,浓烟冒了出来。
蕲州淮安城,巡抚府衙内,蕲州巡抚左符,正焦急地来回踱着步,忽而一声大笑自前堂响起,左符惊喜地抬起头来,连忙迎了出去。
那大笑而至的人,正是国子监祭酒——“惑心”钟邈。
“钟兄,哎呀你怎么才来啊!可是让我好等……”左符一边上前拱手行礼,一边忙不迭把钟邈往后堂引。
钟邈抚须微笑,任由左符引路,而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