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庆喝了口茶,然后方才慢慢地道:“按照现在喻泰这边的说法,那关阳是搜刮之后,被劫匪所杀。可劫匪既然没有抓住,势必是要销赃的,不然数车财物,行走岂能方便?如此,只需要求各部将关阳索要的银钱罗列一个账目,再交由大人你去和您那位在黑市上颇有手段的妻弟说一说,这事还不简单明了吗?”
张绣闻听很是高兴,正要提笔去信,却蘸好墨后,突然停下了笔来。墨迹滴落,将那纸张染坏,童庆看着这一幕,不由问道:“大人可是想到了什么?”
张绣将笔放下:“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他站起来,四下走了一圈,然后一拍脑门道:“对了!该是这样!”
童庆不由着急道:“大人到底想到了什么?”
张绣看向童庆,笑着道:“我就说在那卷宗里面提到匪徒们都是流匪流匪,不曾记下细状……我问你,你若是此案的专员,那伙人带着这么大几车钱财离开,能否找到一两个证人?”
童庆下意识答道:“这是自然。”
张绣点头:“不错,正是这样。可周围一个证人也没有,更连这类的证词都没有,那就说明,一定没有人看见这伙匪徒是怎么把钱财运走的……”
童庆皱眉道:“那也有可能确实没有人看见……”
张绣闻言一笑:“若是如此,又当如何呢?”
“是了!”童庆如醉方醒:“若无人,怎么知道的匪徒劫车?这事只怕是……”
张绣点了点头:“没错,那余大说,账目上有一笔巨大支出,正该是用在此处。你我都中了这齐琅的贼喊捉贼之计了!要是顺着他给的线索查下去,只怕不但一无所获,还会把我们自己纠缠进去……”
“案卷卷宗,案件人手,俱是雍州之人,我们本就是远道而来,没有主场之便,他们既然铁了心要将此事按下,自然铁板一块,我们如何对付?”童庆很是苦恼。
“关键是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张绣又踱步了数圈,突然抬头道:“既然匪徒截杀是假的,巡粮的官吏却死了,粮仓必有问题!”
“是啊!”童庆眼中一亮:“那余大也说了,关阳在离开之前,大多时间都待在两次那个李……”可一句话没有说完,他便皱起了眉:“可他一个巡粮官,查账就好,还守着粮库……”
张绣皱起了眉头:“怕是那粮库中猫腻不浅。”旋即,他高声喊道:“来人!”
门被打开,一个手下拱手道:“大人!”
张绣吩咐道:“去我房间,将皇上所赐御剑拿着,将琅琊县的粮仓封起来,等我查办,但有不从的,斩!”
“是!”手下领了命,匆匆离开了。
童庆站了起来:“张大人,雍州官兵肯定要比我们快,但他们的兵马调动必然要请示喻泰,我们可以先去将人拖住,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张绣点了点头,高声道:“备马!我要去巡抚衙门!”
童庆快步跟上,两人匆匆忙骑马出了驿馆。
巡抚衙门内,下人匆匆来报,说张绣与童庆到了。喻泰不由埋怨道:“说了让你不要得罪人,这下好,回去没有多久,又来找事了……还有没有一天安宁了……”
齐琅却敏锐地感到异常:“这不合常理啊……张绣才吃了瘪,怎么这么快就……”
“哎呀别说了,赶快迎客吧。”喻泰嘟嘟囔囔地说着向门外走去,却在庭院里与张绣童庆迎面撞到。
喻泰立刻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行礼道:“张大人怎么进来了,有失远迎啊有失远迎……”
张绣迎面笑道:“我等冒昧叨扰,喻大人还望莫要见怪啊……”
“怎么会。”喻泰摆手说完,回头吩咐道:“琅儿,给几位大人备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