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福宁并没有回答柳嬷嬷的话,只是将那抓着蜻蜓,都快要蹭到柳嬷嬷下巴的手缩了回来,随后便径直跑开了。
“福宁姑娘,福宁姑娘!”
柳嬷嬷长呼一口气,无奈地坐在了回廊旁。
次日清晨,卯时二刻。
“不嘛,不嘛,福宁不要起床,母亲,福宁方才梦里的七彩果子糕还没有吃完呢,福宁不要起床......”
杨福宁睡眼朦胧的,连眼睛都没有张开,只是小嘴嘟啷着,像是在说梦话一般,踏雪也在一旁睡得极为安稳。
原本,杨福宁每日都得赖床到巳时,只是,这柳嬷嬷在教规矩的时候,都有自己固定的时间安排——
卯时三刻之前得起床梳洗好;
辰时准点吃早餐;
辰时过半开始练习站姿,一直到巳时,期间每过两刻钟会休息片刻;
巳时准点开始,进行宫中礼仪的学习,一直到午时吃饭,休息时间依旧是每两刻钟一次;
在吃完午饭后,未时整点开始,温习上午所学之礼仪,然后对女工、刺绣、点茶等“大齐女子必修课”进行大概的学习,直到酉时才结束。
说来,也是要费不少心思和时间的。
但是,这个听着就觉得甚是繁琐的时间安排表,在杨福宁看来,就是令人头昏脑花的玩意儿,她丝毫不在意,甚至有些反感。
“福宁,该起来了,柳嬷嬷来了。”
“母亲,天儿还早,福宁还不想起来......”
“柳嬷嬷,麻烦了。”
杨福宁一直都没有睁开过眼睛,王若雪倒也没有再和自己的小女儿纠缠,只是按照先前所说,将一切事情都交给了柳嬷嬷,随后便离去。
“福宁姑娘,起床了。”
柳嬷嬷唤了好几声,杨福宁依旧是不为所动。
随后,在柳嬷嬷的示意下,一同而来的丫头婆子们熟练地掀开了杨福宁的被子,将她弄了起来穿衣洗漱,还未曾等那杨福宁反应过来,她已经被人抱去了前厅。
“福宁姑娘,用早饭了。”
这一顿早饭,大抵是杨福宁有生以来最觉得乏味的了,当然,掉水里那阵子除外。
柳嬷嬷没法儿,最后,令人拿来了自己的“杀手锏”——薄荷水,让人给这孩子喂了几勺,立马便见效了。
杨福宁在那薄荷水的刺激下清醒了过来,安分地吃完了剩下的早点,刚还想偷偷摸摸地打个盹儿,便被柳嬷嬷叫人“扛”去了后院学规矩。
柳嬷嬷在杨家待了近百天,这些日子对于杨福宁而言,简直就是苦不堪言。
“福宁姑娘,背挺得不够直!”
“福宁姑娘,吃饭不准东张西望!”
“福宁姑娘,不准玩泥巴!”
“福宁姑娘,吃东西要细嚼慢咽!”
......
在这期间,柳嬷嬷确实是跟个老妈子似的,这杨家小姑娘,太难教了!
“嬷嬷,宫里的规矩,太难学了......”
“福宁姑娘好好学,我学着学着就会了。”
杨福宁实属是无奈,自打出生以来,就没有被家里人这么“虐待”过,想来,这皇宫真不是人待的地方,规矩那么多。
杨文旭和王若雪不敢掺和进来,虽说见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在学规矩的时候吃尽了苦头,可是也不敢多言,唯恐自己过于骄纵女儿,影响了这孩子学规矩的进程。
“为人父母的,有时候,也要适当心狠一点啊…...”
“唉......我可怜的福宁......”
每每在暗处偷偷看着的时候,杨氏夫妇俩总是忍不住叹息。
杨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