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胎!”
夕阳下,几个衣衫褴褛的小孩怪叫着,翻过一道低矮的石墙,躲藏在一栋石头房子后面。
他们探出脑袋,肮脏的脸上挂着一对对顽皮的眼睛,看着碎石路上走着的那个穿着蓝色补丁袍子的少年。
几个小孩好奇又害怕,略瞄一眼就飞快收回眼睛。
“真是他!”
好像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激动不已。
“别再去看了,我妈说,他的眼睛会吸干你的脑子!”
这句话说完,几个小孩里又是骚动一阵。
“我不信。”年龄最大的孩子站起来,“我要去会会他。”
“快回来!”
他从人群中钻了出来,鼓起勇气,咬咬乳牙,大叫道: “怪物!看这里!”
他向前冲出两步,捡起污泥地面上泡软了的羊粪蛋子,作出投掷的预备动作。
正要扔出,脚下浓黑的影子中,竟忽的探出顽石般的凸起。
这孩子避之不及,顿时绊倒,面门直冲矮石墙,喀喇一声,两颗大门牙碎裂在地。
估计他今后说话都要漏风了。
手里的羊屎蛋子咕噜噜滚动一阵,噗通掉进一旁的臭水沟里。
其他孩子一见,全都吓坏了,直呼有鬼,一下子全跑了,生怕那怪人报复自己。
不远处。
“白痴。”
他们口中的怪人脸上淡淡骂道。
收回目光,灵气重新凝聚。
他是这片区域家喻户晓的怪胎,人们说:每逢黑夜,魔鬼的眼睛就会附着在他的身上,以此来监视这里的正常人。
他的母亲早就死了,正是在日食那天,生下他的时候难产死的,人们说他煞星下凡,天生克母。
周边人骂他他是怪胎,魔鬼,咒骂他,唾弃他,孤零零的,没人愿意和他说话。
他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这让他放弃了说话这个坏习惯。
因为好话三句,不如耳光一记。
这少年,名为徐清雨。
住在七爪里东区的西南角,一个荒芜人烟的地方。
他在满是淤泥地碎石路上走着,周围一栋栋不堪的,腐朽的房屋缓缓在眼前略过。
七爪里的贫困是方圆数十里的公认的,集聚着肮脏与腐臭,贪婪与暴戾。
嗡嗡嗡的苍蝇盘踞在一条流浪狗尸体上,徐清雨还没走近,苍蝇便一哄而散。
徐清雨闭气默默走过,跨过一条乌黑的漂浮着油膜的臭水沟。
碎石路到尽头了,变成了一条更泥泞的土路。
这也说明,快到家了。
穿越过一片棚屋,夕阳落下,夜幕降临。
一抹纯粹的黑色笼罩在徐清雨的眼球上,不管是谁见了,都要害怕三分。
邻居见了他,都躲回屋子里,几个心善的,也放弃了与他打招呼的念头。
沿着土路,来到末端,一间靠生锈铁皮支棱起来了的小棚屋出现眼前。
破木门半开着,家里半截蜡烛发出的微弱的光线从门缝里流出来。
徐清雨上前推门而入,吱呀一声。
只见那个穿着灰色长袍的医师正坐在的木桌边抽着烟斗。
医师名叫孔奇。
徐清雨进来时,他正接着烛火点着烟丝。
“徐公子,老朽已在这儿等候多时了。”
说完,吹出一口烟雾。
“我父亲怎么样了?”清雨开口问道。
“怎么样?和昨天一样。”
孔奇眯上眼,猛吸了一口,嘴角莫名勾起,似乎对徐父的病况并不感到担忧。
抬眼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