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有我和杜医生两个人,我还是跟老板要了一个单间,想着吃饭的时候方便跟他继续交流。落座后,我照例点了两个肉夹馍、一份加辣的油泼面,另叫了两个凉菜,而杜医生只要了一份素三鲜馅的饺子。
“老杜,你别替我省钱啊,虽然我不是有钱人,但这顿饭还是请得起的。”
“真不客气,我向来饭量不大,吃得也清淡。”
“你们医生就是讲究,忌油忌腻、调养脾胃是吧。我跟你说,我可是无肉不欢无辣不欢的,少吃一顿都不行。那我们就各取所需,不搞那些虚头八脑的客套了。”
“这样最好。”
不一会儿,我们点的几样主食都上了桌,我立刻端起脸盆大的面碗埋头苦干起来。也许是好久都没有这么心情舒畅了,那天的胃口特别好,我嘬一口面咬一口馍,吃得是满嘴流油、不亦乐乎,三五分钟就干了盆光碗净。
我这副狼吞虎咽的样子,对面的杜医生估计看得是心惊肉跳,等我吃完了抬起头时,发现他瞠目结舌地看着我,手里的筷子正夹起第二个饺子,准备往料碟里蘸醋。
“老金,我看你说话斯斯文文的,可吃起东西来还真有股子豪侠之气啊。”
“是不是像水浒传里写的梁山好汉,一进门就大吼一声,小二,打两斤酒,拣好的熟牛肉切二三斤来吃酒!”
“对对对,是这个意思。”
“老杜,我这都是在部队练出来,吃饭就是三下五除二,哪有那么多时间让你细嚼慢咽,要是碰上紧急任务,经常是抓起块干粮边走边吃。像你这样的吃法不行,什么米饭要在嘴里嚼够三十下再往下咽,要这么吃,在部队非饿死不可。”
“其实我挺羡慕你们当兵的人,身强体壮,吃苦耐劳,有阳刚之气,不管是打仗还是救灾,哪都少不了你们,干得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各有各的好吧,像你们当心理医生的,治病救人,也是功德无量啊。”
“可惜我当年错过了当兵的机会,幸好现在认识你,可以知道一些部队的情况。反正你现在也吃完饭了,再跟我说说后来的事吧,特别是你和白晓之间的事。”
“这说起来,话可就长了。我抽根烟,不介意吧。”
“没事,排气扇开着呢。”
我划着一根火柴,点燃了噙在嘴里的香烟,烟头忽明忽暗地闪动起来,很快包间里便烟雾缭绕。
……
后来,经过师野战医院医生的精心治疗,我们几个人的伤势很快都有了好转,就想着快点出院,好跟连队一起上战场执行任务。谁知道医院给我们作出的结论是:可以出院,但不适合再参加后续的任务。这个消息一公布,当时病房里就炸开了锅,我们集体涌到医院办公室表示强烈的抗议。
医院院长是T1师德高望重的老干部,见我们找上门来胡闹,毫不客气地把我们训斥了一顿:“你们还是不是军人,还讲不讲组织纪律,在医院就要服从医院的管理,谁都不能例外。是不是觉得有点功劳尾巴就翘上天了,别人就管不了你们了,告诉你们这帮小子,我带队炸碉堡的时候,你们还在家里喝奶呢。全给我滚回病房去老老实实地躺着,要不然我就去直属D连打陈友明的屁股。”老院长说完,扶了扶鼻梁上架着的厚重黑框眼镜,然后丢下呆若木鸡的我们,拂手而去。
其实我们也知道自己的伤势并没有完全恢复,如果强行参加后续的任务,不但会加重伤势,而且会对连队的行动造成影响,于是也就坦然接受了医院的安排。
师野战医院的领导也知道我们不是安份守己的人,担心我们这里待久了又生出其它事端,在他们的建议下,第二天师指挥部便决定安排我们回撤。
临行前,我特意请了半天假,一个人去安定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