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近凌晨，餐馆里最后一对情侣也推开了玻璃门走了出去。
苏安数不清顾衍已经喝了多少杯酒，只是看他一直在喝，饭都没怎么吃。她看餐馆里人已经走完，索性大着胆子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欢迎光临。”门口的机械女声悦耳动听。
顾衍低垂着头，感觉对面有人坐下来挡住了他面前的光，才带着点醉意抬眸瞥了一眼。
“苏安？”
他笑说：“车学得不错，比你走路可快多了。来，跨年夜，咱俩也该喝一杯。”
顾衍明显醉了，浑身的酒味，眼尾也烧的赤红。
苏安看着他掐着酒杯仰颈，喉结上下滚了滚，简直性感得要命。
她按下桌上的酒杯，劝道：
“你醉了。”
顾衍笑的疏懒酣畅：
“醉了多好，醉了就不会胡思乱想，明知故犯，胡作非为了。”
他抽出手又倒了一杯酒，当着苏安的面仰头喝下去，酒杯落桌，他问：
“这段时间你过得好吗？”
苏安回：“好。”
顾衍将后背靠在椅子上，自嘲地笑道：
“真得吗？”
看着苏安肯定的眼神，他委屈地垂下头，喉头哽咽，脊背也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等再抬起头时，眼眶中已经湿红一片。
顾衍用手狠狠揉了把脸，撑着笑说：
“听到你说你过得好，我还真是火大呢。”
苏安眼泪不受控得砸向桌面：
“对不起。”
“我有时候总是控制不住在想，苏安啊，你为什么总是要骗我？我们又不是一般的关系。”
顾衍盯着她的眼睛：
“我们不是马马虎虎的恋爱，也不是平平淡淡的分手。七年了，我们再相遇，‘这段日子过得怎么样啊’，‘累不累’，‘我一直都很痛苦’，这些话我们都是可以摊开说的啊，为什么？为什么老天明明给了我们重来的机会，又搞成这样？我真得不明白，我是不是真的不值得人相信？你这样对我…”
苏安闭了闭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流到下颚，顾衍说的每一个字，都击打着她的心脏，可她没有理由去辩驳，抛弃顾衍的人是她，欺骗顾衍的人是她，又找回头和好的人还是她。
从头到尾，顾衍都是最被动的那一个，承受着被抛弃，被分手，被欺骗，现在还要沉溺在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痛苦里，这样算来，苏安真觉得自己挺坏的。
“我这么坏，你就不能把我忘了吗？”
顾衍反问道：
“我怎么有办法忘了你？”
“十年，十年...”
他认命般地看着苏安的眼睛：
“更可笑得是，就算再遇见你一百次，我也会沦陷一百次。”
他抹了把眼泪，像是在讲个甜美的故事：
“你知道吗？以往跨年，我家老太太总会张罗一桌子饭，红烧狮子头，蟹黄粉丝煲，酒酿圆子...偷偷告诉你。”
顾衍小声凑近说：
“小老太太年纪大了，味觉越来越差，一顿饭下来齁得顾未能干了两桶菲力，可家里三个大老爷们谁都没明说，每逢过节，还是该回家吃饭就回家吃饭，变着法的让老太太高兴。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自问自答：
“因为我妈在才有家，我妈走了...家就散了。”
顾衍借着喝酒遮掩下滑落眼角的一滴泪，而后慢慢抬起头，：
“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可太绝了，苏安，你把我整个心都抽空了。有时会想，如果我没有遇见你，没有爱你，小老太太会不会还在，顾家会不会还在，今天我是不是还能吃到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