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文恒殷勤地坐在安清和身侧,目光缱绻地望着她,“清和,你想画什么,可要我替你研墨?”
其他人纸上深深浅浅都已经有了画作,唯他的纸上还是洁白一片。
可惜他的一腔深情,安清和全然视若无睹,连看都未曾看他一眼,漫不经心道:“不必了,有事自有宫女们帮忙。”
往日给他些甜头也没什么,今日三位皇子在场,都是系统认证的气运男主,她可不愿让皇子们认为她跟其他男子有私情。
尤其,还是金文恒这等平庸的男子。
金文恒失落地坐回身子,只是眼神还是不受控制地黏在安清和身上。
这副情长气短的模样,看得金云桐一阵气闷愤恼,连手都在微微颤抖。
思索片刻,她提笔开始在纸上刷刷作画,仿佛将满腔怒意灌注笔下,融入纸张之中。
殊不知,在场看安清和不顺眼的远不止她一个。
见安清和扬手,身后的宫女弯腰上前。就在此时,变故陡生。
宫女手中端着的颜料顺着木盘淅淅沥沥往下滴,然安清和一门心思在说话,全然无知无觉。
待吩咐完回头再看桌上的画作时,那幅画已被乱七八糟的颜料染得一团污糟!
怎么办!
安清和霍然站了起来,瞪目而视,精致的脸上满是扭曲的怒意。
“你……”到底是在皇后面前,她不得不收敛几分,怒容一闪而过,换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怎得如此不小心……”
说到后头,又隐隐带着几分啜泣,“将我的画都毁了,可叫我怎么办……”
宫女连忙下跪告饶。
安清和便又将哀怜的眼神看向场间其他男子,尤其在扫过三位皇子时,多停留了几息。
她这一眼威力不小,引得众人心绪浮动。
金文恒头一个便站出来叱骂那宫女手脚粗笨,冒犯贵人。
“住口!”金云桐忙出声喝止他,“宫闱之中岂容你大呼小叫!宫女做错了事自由皇后娘娘做主,何时轮得到你来训斥!”
又连忙下跪替金文恒请罪:“家弟年幼莽撞,冲撞了皇后娘娘,还请娘娘恕罪。”
金云桐家世清贵,又相貌出众气质娴雅,算得上临安顶尖的贵女,自幼众星拱月。此刻为了弟弟折节狼狈,心中对金文恒的失望几乎要达到顶峰。
“好了,”皇后眼中划过一丝好笑,“不过弄污了画纸,再换上一张也就是了。”
金文恒急道:“有清和的画作在上,这张画纸哪还算得上普通的画纸!更何况如今作画时间过半,重新画一幅哪来得及?”
“哦?”皇后撩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了金文恒一眼,“莫不是要本宫将这宫女凌迟处死,金公子才觉满意?”
实在是不知死活。
不过在安重华眼中,这副失智的模样,比之前世庄明盛为了安清和干出的那些糊涂事,还真不算什么。
金文恒还要再说什么,金云桐上前两步狠狠扇了他一巴掌,再次跪了下来:“皇后娘娘恕罪,弟弟近几日有些失心疯,家中一直请了大夫上门,大夫也有此诊断。
今日母亲看他神志清楚才心软放他出门赴宴,不想竟然冲撞了娘娘!还请娘娘饶恕他失智之言,回府后家人定将他严加管教!”
说罢用力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她素来清冷自持,如今为了弟弟丢尽颜面。话语之哀戚,神态之诚恳,便连旁观者都为她感到可怜。
唯安清和一人感到畅快。
前日受邀她去金府探望,金文恒亲自勒令金云桐向她致歉。然金云桐非但不肯,还将她叱骂羞辱一顿。安清和心眼不大,早已将金云桐记恨到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