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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飞云动作很快,大抵是林曼桃和胡鹤扬担心夜长梦多,各自旁敲侧击地催促着庄飞云将此案定性。
当天下午,府衙便张贴了告示。
一应作恶多端之事,皆是胡知府的手下葛彪欺上瞒下,勾结黄禄所为。
胡鹤扬自领失察之罪,卸职回临安接受处置,葛彪和黄禄即刻斩首示众!
这份告示写得很是巧妙,一张贴后,便立刻将黄禄和葛彪推去午门,半柱香后斩首。
许多百姓本还对胡鹤扬的罪行有所疑问,一见黄禄被拉了出来,注意力全都被吸引去了。
浩浩荡荡跟着囚车聚集到午门,誓要围观这个嚣张跋扈的驸马爷血溅当场。
至于胡鹤扬被轻轻放过一事,竟再也无人关注。
庄飞云站在酒楼厢房内,隔窗望着大街上的民众,不禁心生得意洋洋之感。
一帮愚民,果然好糊弄得很。
黄驸马啊黄驸马,反正你的人头也保不住,且为本殿再做上一点贡献吧。
他一手将林曼桃揽在怀中,在她耳后深吻一记,“本殿还担心这帮书生会揪着胡鹤扬不放,你这个法子果然有用。”
这段时日,林曼桃在他面前展示了不输姜逸的智慧和头脑,让庄飞云越发离不开。
林曼桃此刻的自得,丝毫不输给庄飞云。
安重华不是一力要惩处胡鹤扬吗?
呵,她却偏要保住胡鹤扬。
这一局,终究是她林曼桃赢了。
她要告诉安重华,这世上聪明的女人,有她一个就足够了。
窗外,黄禄状若疯癫,咒骂不止。
直到刽子手举起砍刀,他才深切地认识到死亡即将来临。
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风在飘荡,云彩遍布,周围人在指指点点。
他能清楚地看到这一切,却又清楚地知道,下一刻他将彻底从这个世上消失。
那是一种比窒息更可怕的虚无的绝望。
那些被他虐杀的人,临死前也是同样的感觉吗?
这个问题,他永远也得不到答案了。
银光闪过,血光飞溅。
此起彼伏的叫好声响起。
“该,终于死了!”
“临死还妄想着能逃过一劫,把人命当成什么?真以为自己是驸马,就能杀人不偿命?”
黄禄的死,直如一把火炬,点燃桃城百姓心中的正义感。
一力促成这个结局的安重华,在此刻声望达至顶峰,隐隐有冲天之势。
对此,庄飞云虽有不满,却并未过多干涉。
盖因杀了黄禄,便会惹上兴庆这个疯妇。两相对比下来,还是让安重华领受这层功劳吧。
黄禄的人头咕咕在地上打着转,被侍从捡起,细心地放到木箱之中。
庄飞云粗粗看了一眼,便漫不经心地挥手,“收起来吧。”
案子已经查清,他也该离开桃城了。
可恨,本还想将那水性杨花的安重华教训一番。
没想到她竟似个铁打的豌豆,咬不烂砸不碎,反磕了他一口牙。
想到跟她退婚之事,庄飞云心中隐隐还有遗憾。
他义愤之下寄了手令回临安让礼部承办此事,唉,若婚约当真被解除,日后他跟安重华可就再无干系了。
此刻冷静下来,恍觉身边若缺少她,便是再多美人环绕,也总归不那么完满。
他一时游移不定,好在林曼桃很有一番功夫,很快便缠得他飘飘然不知天地为何物。
说起来,桃城这一段时日,算得上他最为爽快的日子。
美人在怀,雷郁跟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