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立野来公司时，小招便特地告知他，江小荷今天特别早就过来了。
很明显在提示，出问题的项目应该给个合理的交代。
刘立野没有反驳，可能心口提了提吧，毕竟不算小事。只是没想到见到江小荷后，发现她翻篇的速度惊人，连自己主动坦诚的歉意，都被她一挥手过去了。
丝毫没有想象中的拍桌子愤恼的情绪，提前做足的心理准备也没有派上用场。
对方甚至关心他：“别气馁啊小刘。毁约就毁约。都是之前遗留的人情债，这次就当我们还回去了。来日方长，以后多多注意就好了。”
惹得刘立野反问了一句：“为什么不追究责任？”
江小荷眨眨眼睛：“怎么追究？追究谁？严刑拷打，还是威逼利诱？前因后果你不是讲清楚了吗？”
刘立野笑得有几分复杂，皮鞋里的脚趾向下抓了抓地，顿了半秒说：“行，那我忙去了。后续的事，会跟进。”
出办公室时，以小闹为首的几个，不知道是不是躲在门口刚散去，挺安静的氛围。
安静得诡异。
等他走到工位时，手敲键盘声似乎同一时间响起。
依旧没有恢复往日自由欢乐的办公室风气。刘立野戴上了耳麦，穴居了起来。
几天过去风平浪静。
却不料隔周出门拜访客户时，在工作室小区门口的那条梧桐路上，看到停车道旁，倚车门抽着烟的王成策。
第一次看到抽烟的他，吐烟的速度还极缓极慢，像把思考连带着一并徐徐腾起。
入夏的空气已经开始有一点闷。刚好这个点，一点风都没有。烟雾团团，一时环绕没有及时散开。
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在等人，但莫名就给刘立野一种无形的压力。
刘立野是个内向性格的人，多数时候都是埋头苦干，不容易与人打闹成一片，但并不排斥正常的社交。只是这一回，刚出小区大门，视线就与王成策直直对接住了。
对方目光犀利，披荆斩棘地冲进他的瞳孔，似乎还保留了初始的力道。让刘立野的社交恐惧症猝不及防地犯了！
他此时若再从偏道绕开，就算心里没有鬼，看起来也有做贼心虚的嫌疑。
硬着头皮，在人的注视下，走了过去。先于他打招呼：“王总什么时候来的？以为认错人了。小荷姐现在没客户，您可以上去找她。”
王成策将吸到半根的烟掐断在了车子身后的垃圾箱上。回头：“不找她。”
刘立野往驾驶座上看，里面没有人。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空气里布满了尴尬。
王成策表情冷淡，不急不躁，只是顺目又将人盯视。
刘立野最终吃不消，咬了一阵后槽牙，问了回去：“不找小荷姐，那是来找谁？还是说附近有客户？”
王成策若有若无笑了一声，答：“找你。”
此话一出，不管刘立野面上如何，王成策似乎都准确无误地听到人心门上咯噔一下的声音。
紧接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慌，在他眼底划过。
“找我？王总是说……找我？有，有什么事吗？”
一举一动没有逃开王成策的审视，看来时刻保持镇定的职场必修课，面前的人不算合格。
王成策转近了一步，还是平淡的语气：“也没什么事，顺路就过来了。本来想叫你下来，一根烟不到的功夫，你就自己找过来了。”
刘立野面部肌肉瞬间有点僵硬，半晌才笑着缓解从灵魂深处崩起来紧张感：“我，不太明白王总的意思。”
王成策一字一句道：“也没别的，找你就是想了解一下，离职报告，会不会写？”
“离……离职？”差点被他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