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鹧鸪放哨,疲惫的月亮藏进了云中稍作休息,村口的道路上覆盖着一层若有若无的月光,山峰、 树林、村庄在诡异的月光下,显得更加溟蒙幽远……
我们在阿棣的指引下,趁着月色,走在悄无声息的村路上,过了村庄,还需要经过一片农田陇头,这座破庙,虽说是在村尾,不过与村庄还是间隔了一段距离的。
站在村尾,眼前是一条又长又窄的乡间土路,两旁种满了郁郁葱葱的大槐树,道路窄得只能容下两人挤在一起并肩同行,稍有不慎就会一脚踩空摔落至两边,幸运的话扎进水稻田里,惹上一身烂泥和几只肥大的蚂蝗,吸上你几口血;若是运气差一些,可就遭殃了,入了人家的坟堆里去,和死人睡一张炕……
短短的一公里道路,在凝重的月色和若隐若现的薄雾下,显得格外漫长……
阿棣带头,拎着一个小小的老旧煤油灯走在前面打头阵,手中还拿着一根竹杖,替我们拨开路前丛生的杂草。
我在中间,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时刻警觉地看向四周,生怕一脚踩下一只蛤蟆或是菜花蛇之类的小玩意儿……
墨尚卿倒是见怪不怪,他的体质毒蛇猛兽皆不敢近,夜间的视力又是出了名的敏锐。不过他的注意力倒是时刻盯着前面摇摇晃晃走不稳乡间土路的我。
“妈的,这小土坑咋这么难走!?”我骂骂咧咧,随手捡起一根粗壮的木棍做支撑,一瘸一拐跟在阿棣的屁股后面,太过于关注脚下的路,根本瞧不见眼前的道,只是心里愤愤不平求他赶紧到达。
“徐泰……”墨尚卿的语气中流出一股幸灾乐祸的味儿,“陵阳山不也是土路,你也走得……”
“放屁!那是旸子那辆皮卡运上去的!”我愤懑回怼。
阿棣听罢,在前头吭哧一声偷笑。
我转而将矛头转向阿棣,“话说阿棣,这条路你们就不知道整改整改吗?好歹也是联通东西的唯一一条道路……有人磕了摔了问你们赔钱咋办?”
“没人愿意走这条路的,因为常年没有走,所以才会这么破。”阿棣突然停下脚步,冷冷回过头,用一双绿莹莹的目光死死盯着我,“二位,你知道这条路上流传着一个鬼故事吗?”
“什么?”
话音未落,亮出刮来一阵狂风,风呼呼地吹着,不顾一切发了狂似的要把我们吹到田里去。它从不停歇,呼啸着,嚎叫着,咆哮着,让人心惊胆寒。
“我们村子里曾经有个算命瞎子,擅长风水一类的奇门之术。”
阿棣盘算了一阵儿,措了措辞,接着往下讲。
“这块地儿,本是一块风水宝地,被一个开发商瞅见了,准备在这块地儿上建楼盘造房子,本来都开始动工了……你猜怎么着!”
“怎么了!”
我双手颤抖着不由自主贴近墨尚卿,惶恐不安地看着阿棣所指的那块冒着幽幽红光的土堆。
“在挖地基的时候,建筑工人每天晚上都能看见这条路上一瞬儿的功夫跳过去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女人,每一晚……每一夜……这个红衣女鬼都在工地周围飘来飘去……”
说到这,阿棣用竹杖往两旁的土壤里深插了半条腿的深度,又将粘腻的土壤摆给我们看,继续往下说:
“这一来二去的,工人们都吓跑了……老板见这样也不是个办法,工期不能耽搁呀,就把我们村里那算命的瞎子请过来瞧风水。”
“……”墨尚卿不经意轻哼一声。
“那算命的闻了闻脚下的泥土,一股子血腥味儿,又测了一侧当地的磁场,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咋说!”
我也被他吓出一身冷汗,全身紧张的像一块石头,将自己和墨尚卿贴了个零距离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