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京池猛地抬头,揪着我的衣领拼了命的摇晃,“我是李京池!”
“你是烛灵,可以附身在任何人身上,而那群供奉着你的信徒只要给须臾烛添了灯油,你便要履行自己作为烛灵的责任,完成这群人的心愿。”薛彬站在一旁,冷漠得令人发颤。
“这……就好像一场梦……”他松开我的衣襟,冲着薛彬摇摇头,“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在完成这一系列行为的过程中,你仅仅是一袅烛灵,没有任何的意识,所以你才会认为自己在梦游。也只有在完成信徒的任务后,你才会恢复片刻的理智,掌控自己的身体。”
薛彬凑近李京池,捻起他帽子上的红色鸠羽,一瞬间,远处的须臾庙昏暗一片,传来庄善一阵凄厉的惨叫,而须臾烛像是被拈了烛芯一般,再也亮不起光明。
“怎么回事!我!我看不见了!”
霎时间,李京池的眼瞳变得一片漆黑,他慌张的伸出手臂,感知四下,沾染起满手父母的血。
“这孩子已经完全成为了一支蜡烛。”薛彬扬起手中的鸠羽,冲我们解释道:“早晨的阳光盖住了须臾烛的灵能,所以会陷入持久的昏迷中,让你误以为他死了,这也就是他眼中的黑夜;反之,夜晚的烛光开始闪耀,他的眼中便是一片光明,于他而言,此刻就是白天。”
薛彬这么一解释,一切都变得有理有据了起来。
说罢,薛彬将鸠羽重新插回了李京池的帽子上,他才恢复了正常。
“还有他说的来自城镇,只不过是因为在成为烛灵之后,为信徒完成的第一个愿望就是附身在欠债人身上,帮着庄善除掉了一直催他还钱的高阎,意识混杂,这才会让他以为自己就是那个欠债人。”
说罢,薛彬打开手机,展示出一份高阎名下的欠债人账单,上面明晃晃的写着臻厄以及当年那几个同伙儿的名字,还有身后拖欠的八百万巨额资金。
“若是我没猜错,庄善霸占着须臾庙,是为了控制你来完成他的一己私利吧……比如,替他杀人,除掉那些碍事儿的拦路虎。这!就是你的病根!”
薛彬的语气中充斥着漠然与不屑,轻飘飘补上一刀:“高阎、赵普、李春秋夫妇……都是你杀的……”
“你别说……你别说了!”李京池望着满手的血,小小的身躯淌过血河,拖着锈迹斑驳的斧子,一瘸一拐踩着满地的尘土靠近自己的父母,跪下,轻声叩问:“爹……娘……”
沉重的血腥味将李京池包裹在暗淡的房间之中,随风滚落的农药瓶在地上来回摩挲,发出一声声清脆的撞击,好似在嘲笑李京池无可救药的人生。
我俯下身捡起地上晃荡不停的农药瓶子,出神地盯着李京池以及他身后两具残破的尸体。
薛彬从我的身边侧过,猛烈的撞击一下子唤醒了我的神游,瞧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点光亮,神不知鬼不觉地幻化出一轮弯刀,悄无声息地靠近李京池。
“李京池!小心!”我飞身闪过薛彬身旁,先他一步护在李京池的面前,朝着薛彬摇摇头,“队长!”
“他是烛灵……”薛彬含糊着,留下半句难以开口的话给我自己体会。
“可他不过是被人利用了!”
秦湛混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世人只会关注结果,哪有闲情逸致去了解过程……”
我拼死挡在李京池的面前,替他辩解,“他是烛灵,有求必应是他的义务!他也不想这么做的!”
“徐泰……你认为这样的有求必应真的好吗?这样任人摆布的烛灵就应该存在吗!”
“可他自己也不想这样!”
“正是因为他没有自主意识,只配做那任人摆布的提线木偶!根本就没有选择生活的权利!”薛彬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