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相遇,老夫且问你,”张良放下钓鱼竿,正对着云洛玄,声音平静,“情之一字,你有何见解?”
云洛玄微微一愣,看着那双饱经沧桑却依旧明朗的眼睛,略微沉思,说道:
“晚辈以为,情之于心,是一把尺子。”
“有情,人才能感知喜、怒、哀、恨、惧……凭心而动,凌驾于冰冷的法则之上,衡量自己心中的对错。”
听了他的回答,张良略微吃惊,继续问道:“你认为自己属于天族,还是属于人族?或者说,在二者对立的局面下......你,立场如何?”
云洛玄答道:“用感情可以衡量的事情,是非对错虽有意义,但立场只在我一人而已。若人族伤我父母、师姐......我便斩人族;若天族伤我师父、朋友......我便诛天族。”
“你的立场......很特别......只不过,‘情’之上还有责任。”张良轻叹着,侧头看向河流的彼岸,目光闪烁,语气悲然,“或许,你真的可以在天上、天下之间开出一条道路......再次走到历史的彼岸......揭开世人尘封的记忆......”
张良的话仿佛是云端缥缈的雾,难以捉摸:“历史的痕迹被岁月侵蚀,命运的齿轮被真相卡住。或许就是这样为了生存,而一点点淡忘了最初的本意。”
云洛玄并不明白张良的话有何意义,问道:“晚辈愚钝,烦请老先生解惑。”
张良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时间会为你掘开万族的坟墓,找到已逝的历史......继续前进吧,不要停下脚步,只有如此,才能突破轮回的枷锁......前方路漫而道远,慎行!”
云洛玄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张良依旧笑着,沉默片刻,又缓缓问道:“你拥有灵火,对吧?”
“是。”云洛玄点了点头,抬手间在掌心凝出了一道五颜六色的火焰。
“灵火,天地之物,蕴含极其精纯的能量,若是能够用来战斗,便是一个保命底牌。”张良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河流挥手,“我要予你一份大神通!”
“且让我......掘开历史的坟墓,解开罪神的枷锁!”张良的声音,苍老却依旧遒劲,宛若万年不倒的青松,轮回的岁月都无法将他拘禁。
轰!!!
河流再起万丈波涛,仿佛是囚笼打开!
呈现的光影之中,一只浴火的凤凰于一朵浪花中,冲破枷锁而飞出,满身的火光直接将万里高穹染得血红。
天地仿佛面临火球的炙烤,温度骤然上升。
火凤凰于天际翱翔,仿佛自上古苏醒的神兽,嘹亮的凤吟足以压垮如今这个孱弱的时代,漫天的神光令天地变成红色。
它被困了三千年之久,今日终于得见天日!!!
“我的火光,烛照世间,万古岁月都不曾熄灭!”
“三千年前,因祭血浇灌诸天临尘之路,我一时虚弱,否则天下谁能缚我?!”
“岁月悠悠,千载不曾低头,只为冲破缚我的枷锁。今日归来,不知多少蝼蚁已被覆灭......我天族可仍伫立苍穹之巅?!”
它携带的威压堪比皇者尊临,令此地方圆万里的魔兽的灵魂颤抖,下意识地朝着凤凰翱翔的天际跪伏下来。
这是低等的世俗生命,在朝拜立于云端的神明!
“三千年前的必灭之灵,注定要葬在万古岁月的坟墓之中,伴随轮回而化作时间的泡影。今日任你翱翔,又能如何?!”张良微微抬眸,眼睛中倒映着天际火红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
“属于人族的上古已逝,我超脱岁月而至,蝼蚁还敢缚我?!”火凤凰面露不屑,一招凤天怒,引得天地流血,一片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