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又白的存在, 给了仇雅雅有恃无恐的底气。
她即便踏不进千家的大门,时不时也要找法子来恶心两下千重月。
但一切也都仅限于这些不入流的小打小闹,真把千重月惹毛了她也不敢,毕竟千家明面上倒台了, 可已故的千家主此前在道上威名赫赫, 为人还仗义, 不少人仍暗中关照着千重月。
而对于白又白来说, 那天正大光明护着仇雅雅的事好似不曾发生过, 他见着千重月尾巴依旧摇个不停。
先前那段时日,他完全是一种牵一下走两步的被动状态,如今倒是知道跟在人家屁股后面了。
就算千重月忙于公事不爱搭理他,他也能够乖乖待着自娱自乐, 等到她从外边归家的时候,立刻从不起眼的角落里雀跃地跳出来迎接。
多忠诚,多信赖的样子。
可千重月知道,他背地里跟仇雅雅的联系没有断过。
甚至有一次她路过白又白的房间, 听到他毫不遮掩的声音。
“雅雅我知道,我一直是你的。”
“我当然不会背叛你,我知道你永远是对我最好的人。”
“真的吗?我只要好好听话就可以和妈妈联系吗?”
“谢谢你雅雅, 你真好,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千重月视线掠过他被养得一点点挺拔起来的肩背,低低啧了声便插兜离开。
做戏给谁看呢。
原先仇雅雅为了掌控白又白, 的确派人去监视了他的家人和好友, 但随着他的精神世界逐渐崩塌, 最后只要靠言语威胁便足以令他相信自己仍旧被死死牵制着。
所以仇雅雅早就收回了暗中监视着白母的眼线, 而白母为了找寻至今为止失联了整整六个月的儿子, 目前下落不明。
关于白又白的寻人启事曾贴满在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中, 如今全都泛黄起皱,成了一个没有结果的悲剧。
仇雅雅这种自大的人当然不会去在意这种小事,她眼里一向只能看到自己满意的结果,无所谓过程。
与外界脱轨了近半年的白又白自然也不知道这些,他这段时间重新拿起手机,还是为了应付来自于仇雅雅的恐吓电话。
她的威胁之语信手拈来,就算没有本钱也敢狂妄豪赌。
敏感的白又白兴许能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可他没钱没势,任何一丝可能性他都赌不起。
所以在这一场毫无胜算的博弈中,他即便于正常的环境中清醒,也必须得逼迫自己再度沉睡。
只是反复游离于两个权贵之间,白又白心里状况越发不稳定起来。
一个说的全是假话,一个话都懒得说。
这样的结果也只能导致他不断暗示自己将表面信任做得滴水不漏,心防却守得越来越死。
甚至因暂且无法确认谁更胜一筹,他摇摆不定,始终不敢将希望轻易托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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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月。”
前院的玫瑰开了,一片热烈的红摇曳在耀眼阳光下。
千重月有件事需要回家确认一下,走过小径的时候却发现白又白站在玫瑰丛中。
他穿着佣人替他准备的灰白棉麻衫,遥遥见着千重月便展开笑颜跑过来。
言左言右识趣地回避,他们现今已经习惯了白又白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为。
千重月不在时,他像只寂寞的狗子随意待在屋子的任何一处,千重月归来时,他亮着眼睛奔来。
言左总感觉他有点奇怪,可待在千重月身边一久,竟也逐渐习惯了白又白日复一日的欢迎行为。
有时她单独回千家的时候没见着人,还下意识四处瞥了几眼。
“阿月,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