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月醒的时候, 天已经黑了。
小蜘蛛的毒并不致命,但却会对攻击对象造成一定的麻痹以及昏迷效果。
她大概率是砍树的时候一个不察被咬了一口。
迷雾森林中围入夜后几乎没有半点光,困在蜘蛛林里将近半个月有余的仇不得等人,已经熟能生巧地在圈好的安全区域四周围满了篝火。
幸好大部分蜘蛛都怕水, 这林子奇特的一点便是没有其他地方那么湿寒, 还算干燥, 生火并不难。
仇生早已经醒了, 此时正跟着一大群人盘腿坐在中央叽叽喳喳地聊着。
白又白则一直陪在千重月身边,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想睡却又怕错过什么, 一直都不敢放任自己真正睡着。
“困了?”
千重月枕在他纤细的双腿上, 睁开眼便看见他疲惫不堪的模样。
白又白揉了揉眼睛,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我没事了,你过来我抱着你, 好好睡一会。”
千重月单手撑地直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僵硬酸疼的腰身,朝着灰头土脸的白又白伸出手。
他也不会装模作样地跟人客气,红着脸点点头后便要依偎进千重月的怀抱。
只是双腿被压久了难免会发麻,白又白动作稍微过猛了些, 一个没站稳差点就要摔回去。
他吓得嗷了一声, 这又软又娇的一声引得谈天说地的其余人纷纷回头来看。
这一看,就恰好看见千重月姿态温柔地将小魅魔拽进怀中去。
不少人脸上都冒出了微妙的表情来, 视线来回在氛围暧昧的俩人之间打量着。
擅长察言观色的仇生哪能不明白这些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在想些什么,脸上浅淡的微笑渐渐只剩下了形, 没了里。
“仇生,你跟他俩熟,这女剑士跟那魅魔啥关系啊?”
“你蠢吗你, 这都看不出来吗,明显就是已经深入交流过的关系了。”
“魅魔不愧是魅魔,人族的女剑士一个个都傲得要死,也就他们能轻易得手。”
“是啊,这金发的更厉害,在这种危险地带,竟能哄得女剑士一路心甘情愿地护着他。”
碍于有仇生在场,这群饿得面黄肌瘦却仍止不住骚话的人,虽不敢说得太过,话里话外却尽是带着有色眼镜的调侃。
他皮笑肉不笑地勾了下唇,正准备使出阴阳怪气的技能,一盘寡言少语的人忽然开了口。
“得不到人家的待遇就造黄谣,有种你们再说大点声,用大陆通用的语言说给那个女剑士听。”
言左面无表情地嚼着树叶充饥,掀起眼皮冷漠地瞥了眼坐在对面的三两个兽人。
要能力没能力,要姿色没姿色,要脑子没脑子,全凭一张臭嘴叭叭叭传输着他的无知。
这种被下半身控制着一言一行的雄性兽人,真的是大陆的耻辱。
几个兽人听到熟悉的兽族语言,脸上闪过一丝恼羞成怒,但手无寸铁的他们压根就不敢惹是生非,只能硬忍下去。
只会一点兽语的仇生满脸新奇地看着精通其他种族外语的言左,微微挑了挑眉。
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仇不得,正带着一只漂亮的精灵绕着安全的地方饶了一圈。
确定小蜘蛛都在火堆外不敢进来后,才松了口气回到人多的地方。
“你醒了啊,身体还好吗?”
仇不得从兜里掏出鲜嫩的树叶和绿草,让清醒的千重月将就着充饥。
她没有推拒这点好意,低头看了眼熟睡的白又白后,叼了根野草在嘴边漫不经心地嚼着玩。
有一肚子话憋着想说的仇不得见千重月轻轻捂住了小魅魔尖尖的耳朵,松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