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轻寒来到和男人约定好的地方,本市的火车站。
来接他们的是一个黄色头盔,头盔上沾着泥土布满划痕,身上穿着的是最耐穿的迷彩服,脚上穿着布鞋,鞋底和鞋面沾着褐色的泥土,看样子刚从泥泞的地方走出来的男人。
男人看着约有四十岁,许是常年风吹日晒的缘故,展露在外的皮肤格外黝黑,粗黑的眉毛下是浑浊的双眼,身高与顾念初差不多高,因为常年弯腰工作,背有些佝偻。
“你是大师吗?”男人问傅轻寒。
虽说是问傅轻寒,可那双浑浊的目光却带着探究的意味扫视着顾念初。
这目光让顾念初感到不适,像被鬣狗顶上的感觉,不由得戒备起来。
察觉到男人不怀好意的目光,傅轻寒咬紧后牙:“你再乱看,我把你的眼睛挖下来。”
眼前这个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男人散发出来的冰冷气场让王三不由得打了个哆嗦,不敢再看顾念初一眼。
王三颧骨突出,印堂有纹,双目浑浊带有血丝,按面相看他不像是一个好人。
傅轻寒眯眼和顾念初咬耳朵:“他不像是好人。”
顾念初暗感不妙:“我算算。”
“这一程有点危险,不过他说的事情很严重,我不能坐视不管。”
顾念初的意思不言而喻,这一趟必须去。
纵使傅轻寒不愿意冒险,但仍旧尊重顾念初的意愿:“她是大师,我是她的丈夫。”
傅轻寒将两人之间的关系告知王三,目的就是让他安分一些,不要打歪主意。
王三得知眼前肤白貌美的女人是玄术大师之后,龌龊的思想淡了许多,换上尊敬的面孔。
这一趟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老旧的车轮和生锈的铁轨摩擦,发出吱呀的声音,火车缓缓启动。
傅轻寒是第一次坐火车,尽管周围的环境并不好,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嫌弃。顾念初早已经习惯这种有些脏的车厢环境,令她感到惊讶的是偌大的车厢除了他们三个空无一人。
这地方到底有多偏僻?
傅轻寒没头没脑地问:“你们那地方有多少人?”
“这火车的终点站是一个镇子,镇子里也就几十户人家。我要带你们去的是我们村里,村里大概也有几十户人家,六十多人。”
车外是荒山,难以相信这样的地方还有这么多人住:“把你们村的情况大概说一下吧。”
“我们村没什么好说的,有一部分人外出务工,一部分人留在村里种地,一年到头挣不了几个钱。主要是我老婆,好不容易怀了孩子,总是流掉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王三目光躲闪不愿意多说村里的情况,将话题引向自己的老婆。
傅轻寒和顾念初将他表情的细微变化收入眼里,得出一个结论,他在欺骗他们。
“去医院看过吗?”
“镇上的医生说没问题,可这没问题怎么可能好好的就流掉了?”王三也露出疑惑之色。
“流产之后就没有给她补补身子,不然后面就算怀上了也很难保住。”顾念初看着窗外慢悠悠道。
说到这个王三激动起来,“补,怎么可能不给她补,家里的老母鸡都杀了好几只,可那女人就是掉,可愁死我了。”
眼看着自己就要四十了,还没有个儿子,怎么传宗接代?
上车后就默不作声的傅轻寒突然开口问:“你老婆哪里人?”
王三许是刚才被傅轻寒吓得狠了,冷不丁被他这一问呆住了,挠挠自己的后脑勺:“怎么突然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