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于尧又递给鹿晚一张纸,直接问,“你是时慕野的朋友?”
“嗯。”鹿晚应了一声,没有接他手里那张纸,而是自己又拿了一张,“不必麻烦二叔,我自己来就好。”
三言两语,时于尧听得出她不是善类。
饭桌上顿时电光火石,处处火药味。
时慕野当然也不客气,身子往后微微一靠,一脸轻描淡写的痞气,“好久不见了二叔,你现在的气质看起来和时家人越来越像了。”
就算听不懂他的意思,也能明白这绝不是赞扬。
时于尧脸色发青,坐下后回击了一句,“好歹我也姓时,身体里流着时家的血液,自然是像的,倒是你,还不打算回来,就那么不情愿做时家人?”
这话也是说给时儒晖听的,在告诉他,与其指望不争气的孙子,不如看看我。
“把龌龊的东西当个宝贝揣在怀里,这种事我做不出来,”时慕野起身,“不好意思,我吃饱了,大家慢慢聊。”
他看向鹿晚,“要不要出去走走?”
当然要,鹿晚才不想在随时会爆炸的雷里坐着。
她朝桌上的众人点头示意,说了句“大家慢吃”后,跟着时慕野走出了餐厅。
他俩一起走了,鹿晚才感觉到旁边那桌的三个女人投来不善的目光,她们还真是冲着时慕野来的,能不动声色那么半天,也是沉得住气的人。
两人离开餐厅,走到了后山的小路上。
这一片树林里装了地灯,尽管天已经黑透,路上仍然灯火通明。
只是没人经过显得异常安静,树林里偶尔还能听到虫鸣声。
外边空气清新,鹿晚长长地舒了口气。
时慕野笑,“在这种氛围里吃饭是不是憋得慌?”
“在这种氛围里长大,真是辛苦你了。”鹿晚说着,好奇问了一句,“那个二叔不应该是你爸爸的兄弟吗?怎么看起来两人关系不太好的样子。”
“时于尧是老头子弟弟的老来子,是时家的另一脉,他出生的时候,老头子的弟弟已经快六十了,还没等到时于尧上小学就去世了,那一脉没了人,老头子看他可怜,就接到身边养着,大学毕业后就跟着管理矿区。”
“怪不得他看起来很年轻,跟你差不多。”鹿晚随口感慨了一句。
却让时慕野停下了脚步,“跟我差不多?”
他总是在年龄这件事上斤斤计较。
鹿晚无奈,只能哄着,“我说的是年龄,要是论长相,你当然能甩他八条街。”
时慕野这才收回不爽的目光,“他今年刚三十五,因为在管理矿区上做出了点成就,和时东有了竞争,关系自然不好,他俩一见面就掐,恨不得对方早点死,自己可以独享所有矿区。”
“这大概就是有钱大家族的烦恼吧,”鹿晚煞有介事地拍了拍时慕野的肩,“你好好受着吧,我相信就算会被卷进争斗中,你也能全身而退。”
时慕野把她的手打掉,“不劳您操心,我对他们的争斗没兴趣,这些矿区就算全卖了,我也不要一分钱。”
淡淡的语气,并不是气话。
“你说你这种态度,在别人看来是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明明有这样好的家世,还要把自己摘开,有点无病呻吟的味道了。”鹿晚说。
时慕野看她:“你呢?听傅深说你家也不是小门小户,为什么要自己跑出来,又是哪一种的无病呻吟?”
他第一次开口问鹿晚这个问题,以前很多次提到,都没有深入问过,那时候是对别人的家庭不感兴趣,此时此刻再问,是抱着想多了解鹿晚一些的心。
鹿晚脚步放慢了些,微微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吹着凉爽的夜风,心情非常放松,“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