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慕野足足在时于尧的病房呆了一个小时。
出来时,鹿晚已经在外边等了他好一会儿。
“怎么在这站着。”时慕野走过去握了握她的手,感觉到一阵冰凉。
“怕你们在聊正事,没敢打扰。”鹿晚一直盯着时慕野的脸,可他一直没抬头,揉搓着鹿晚的手指,表情里全是心事。
鹿晚抿了抿唇,“又怕你有危险,不敢走远,就在这站着等你。”
几秒后,时慕野终于抬头,露出个勉强的笑,“就算真有危险,你能帮上什么忙?”
“看着点总是能安心些,”鹿晚垂下手,“你们聊什么了?”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都是时家的家事,家丑不可外扬,他也没有和别人说的习惯。
只是最近的所有家事都有鹿晚参与,时慕野好像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时于尧想用许欣韵威胁我。”
“威胁你?”鹿晚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如果不同意他提的要求,他就会告许欣韵故意伤人?”
时慕野轻轻点了点头。
许欣韵是年佑唯一的牵挂,年佑已经那样了,时慕野绝不会让许欣韵出事,前方再多枪林挡雨,他也得挡上去。
鹿晚接着问,“他提了什么要求?”
时慕野在她眼前摊开手掌,给她看手心的东西。
是一把钥匙。
“这是一把保险柜的钥匙,保险柜就放在西郊宅子里,”时慕野看着那把钥匙,“时于尧说,打开保险柜拿出里边的东西,我就会明白他要什么。”
他的手指微微发抖。
鹿晚抓住他的手指,“你真准备按他说的去做吗?”
“先去看看里边究竟是什么,”时慕野显然已经想得很清楚,“无论如何,我你会让他碰许欣韵。”
这是他的执念。
对年佑的事已经无比后悔,时慕野不允许这样的事儿再发生第二次。
鹿晚点点头,不想让他那么沉重,换了个语气,“对了,时欢已经醒了,我上来前去病房看过她,虽然麻药过了有点疼,但整体情况还不错,医生也说呛水的问题不严重,输两天液就能好。”
“她虽然表面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其实比谁都能忍,就算真的疼,也不会说,在别人面前总得装得若无其事。”
“就像你一样?”鹿晚笑了一下,“你们时家的传统是不是都这样,就算疼死,也绝不会向谁求饶。”
就连那个偏执疯狂的时于尧,也是这样。
“我没那么伟大,该喊疼的时候,我绝不会憋着。”
时慕野话音刚落,电话响了,是护士长打来的。
“野哥,许小姐醒了,她说要见你,你在哪?”
时慕野把钥匙放进上衣口袋里,“我马上下来。”
在医院里折腾了整个通宵,所有事整理清楚,走出医院大门时,天已经亮了。
鹿晚站在医院门口,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身体,转身拍了拍时慕野的肩,“饿不饿,我请你吃个早餐。”
时慕野一点不客气,“行,对面就有一家味道不错的早餐店,豆浆油条是他家的特色,还有自创的牛肉饼,都很好吃。”
“你倒挺有研究,连医院门口哪家店好吃都一清二楚。”
“来得多了,自然就了解了,”时慕野拍拍外套上的灰,“走吧,饿了。”
他往前走,鹿晚却站在原地没动。
看着他的背影,心口揪了一下。
这两年时慕野就算是到了国外学习生活,心里也惦记着东宁市的事,尤其是医院里的年佑。
他每个月都会坐一夜的飞机回来,来回跑就为了到医院来看看年佑,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