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沿洛河朔流而上,但见城池残破百姓流离,唯有港口仍在运转日夜不停。灵川很快就没了兴致,便结印招来土地带路,不一会众人来到东城一处大宅之外,相隔不远便是宫城。
只见那宅院大门倾倒围墙残破,门上牌匾歪歪扭扭,隐约能看出“崔府”二字。灵川推门而入,见内里一片狼藉荒草丛生,几间正屋早已空置,屋顶坍塌门窗不全,显然早已无人居住。灵川等人面面相觑,带着疑惑穿堂入室直到后院,才远远看见朱幡长立。园内繁花似锦万紫千红,似有十几个少女正在追逐嬉戏欢声悦耳。时雨观之,乃是桃、李、梅、樱、杏、梨、枣、桂、柿、牡丹、海棠、芍药、杜鹃、石榴、丁香、茱萸、玉兰、连翘之属,于是众人步入后园惊动一众少女,众少女中有绿裳者领众上前,见灵川等人并无恶意,便开口问道:“不知姑娘从何而来,造访此地?”灵川施礼道:“我等神仙,此番路过洛阳,听闻崔处士有照拂花神之德,故来寻访。”众女子闻言原本还在笑闹,此刻却都肃静下来站成一排。虽不知灵川底细,但土地公却人人认得,既见洛阳土地在灵川身旁侍立举止恭敬,便不再起疑,上前拜道:“不知仙人尊姓大名,我等有眼无珠不识尊上,若有怠慢还请恕罪。”灵川笑道:“不妨,不知崔处士是否还在人间。”众女子便让出一条通道,有两女进屋扶着一位白发老人缓缓走出,绿裳女子对灵川等拜道:“这位便是。”灵川细看老者,只见精气神还算完足,只是肉身羸弱,现已说不出话来,眼看便到油尽灯枯之时,便问众女:“为何这样?”
绿裳女上前说道:“昔年恩公乐守圣贤之道,常食茯苓,因药尽,遂领僮仆入嵩山采芝,一年方回。因宅中无人,我等才得以修成人形。因此地有封姨常起大风催化折柳,我等为求自保,便在园中宴请以求平安。却不想封姨喝不惯我等以百花蜜酿成的甜酒,一言不合不欢而散。此后为免祸,我等便来求恩公搭救,以朱笔在幡上画下定风符来拒封姨。此后恩公便一直保护我等,我等也以天香玉露助其长生。只不过近几年恩公的身体每况愈下,即使服食仙露也不能阻止衰老,我等正在发愁,不期便有仙人到此为我等指点迷津。”
灵川笑道:“这冥冥之中自有天数。崔处士虽得长生却也并非永无止境。我先前听土地说,如今崔处士早已功德圆满可以成仙,只因挂念你等安危这才强留人间,这才逆天而行遭此大祸。此等大恩大德你等可知?”一句话唬得众少女大惊失色,皆下拜叩头道:“愿上仙救救恩公,救救我等。”灵川这才笑道:“若我肯出手除去封姨,你等又要如何谢我?”众少女面面相觑,好一会才道:“从此愿以姑娘马首是瞻,听凭调遣。”
灵川这才点头答应,随即从怀里取出一粒仙丹让玄苍上前先给崔玄微服下。过了一会崔处士这才长舒一口气,起身对灵川等拜道:“多谢仙人搭救。”灵川忙摆手道:“处士不必多礼,先前仗义出手保护这班花精,处士实为侠义心肠,正所谓人善者人帮之,我既见此事,便没有袖手旁观之理。”说完,灵川又向先前那绿裳者问道:“你等可有名字。”绿裳者上前盈盈拜倒,说道:“奴姓杨。”一指身旁白衣者道:“姑娘姓李。”又一指李氏身旁粉衣者:“姓陶”,再指身旁绯衣者:“姓石。”一一作了说明,灵川见绿裳者乃是绿牡丹,白衣者为梨花,粉衣者为桃树,绯衣者为石榴,便知这班花精都是以树名为姓,便点头一一记下。
待众女介绍完毕,灵川问封姨常从何方而来,便有粉衣者陶氏上前说道:“传闻封姨近年常住邙山,每次都是从北而来。”灵川点头,随即安排时雨、灼华二人在园中布置,只见时雨将根系深扎土中现出原形,以高大树冠保护众花;灼华则遍洒花种生出红花,专等封姨前来。一旁玄苍、灵风亦有准备,武威坐镇中央巍然不动。见众人有备,灵川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