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城下,一举击灭大隋的残余势力。
伍登凄然地看了一眼天穹,伍保黑白色的肖像,依然在凝视着他。
“请主公放心,天穹上显示死讯,家父和叔叔,想必是知道了。”
杜伏威想了想,这么大的一块天幕,来公布讣告,普天之下还有谁人不知?
他点了点头,伸出一只胳膊来,沉痛地说:
“三军举哀,为伍将军筹备丧事!”
负责礼仪的随从,早就停止了军乐演奏,听见杜伏威的命令,旋律一改,一首缠绵凄婉的哀乐,顿时在城中响起。
伍登看着天幕上伍保的黑白肖像,被忧伤的哀乐所刺激,颤颤巍巍地下了高台。
杜伏威立刻下令:
“廷尉,速派人去盱眙,彻查伍保被刺一事。”
与此同时,从东部沿海的李子通部,一匹快马,离开海陵,一路向西驰骋。
快马之上,是一位身背两杆红旗的使者,行囊中,是一封伍云召刚刚写成的密信。
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在苍穹上巨大的伍保肖像下方,使者纵马狂奔。
长江之上,两名使者,刚刚跳上渡船,在艄公一桨一桨的水声中,向着南岸驶去。
他们是向辅公佑和沈法兴传递消息的使者,也是从海陵出发的,同样携带着伍云召草拟的信函。
身为伍家三将之首,伍云召是事实上的江都大会战发起人。
他是伍登的父亲,伍天锡的兄长,是伍家的实际掌舵人,把握着伍家的运势和命脉。
伍保之死,对于伍云召的感情冲击,远没有像伍登那样强烈。
在他的严重,伍保只不过是一个忠诚的家奴,一个可以倚重的力量。
小小的盱眙城,不但可以拱卫杜伏威的北部势力,也可以辐射防守李子通的北部势力。
按照伍云召的计划,等到时机成熟,自己的上司李子通等人,都是可以取而代之的。
他的远大目标,是吞并了杜伏威、李子通、辅公佑、沈法兴的势力,偏安江北,坐等时机。
只不过,自己作为外来户,与当地的世家大族还没有建立起关系,还不足以割据一方。
作为伍家的掌舵人,他是人间清醒,早就认识到了大隋灭亡的原因,并不在于百姓要反,而是世家大族反水。
大隋朝的世家大族,力量太强了,强大到足以将一个强大的王朝摇散黄,伍家要立足,必须依仗世家大族。
为了筑牢自己与世家大族的关系,早在父亲伍建章被杀,李渊为伍家通风报信的那一刻,他就认李渊为义父了。
至于伍建章被杀的内幕,伍云召是不知道的。
他只是认为,李渊能向自己投来橄榄枝,必须要抓住。
认义父,有何不可?李渊背后的势力,难道不强吗?
伍保死了,那就继续苟一段时间,稳定一下局势。
天下已经乱了,机会还会有的,原计划取消。
可是,伍保不能不明不白地死去,一定要查清楚。
不过,伍云召的心中,也认为伍保大概率死于女人之手。
伍保向来以狡猾和警惕著称,能在夜里让他猝死的,只有女人。
“……吾儿当引以为戒,远离红颜祸水。”
六合县,当伍登打开信件,引入眼帘的,是这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