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之间,不必这么客气。”
青年蜷缩身体,不安地抱着腿,他迷茫地抬眼,下一秒似乎是意识到什么,慌张地摸着眼睛,语气也变得仓皇无措:“怎么不见了…?我的眼睛,……别看我!”
由于眼盲,青年只能无助地在床上摸索。宋青眼底情绪翻涌,那条丝带在他手中,已然染上他的温度。
为防止青年受伤,他制住青年胡乱挥舞的手,沉声:“在我这里。”
男人掌心温度高,虞离被烫得微微瑟缩,急促的呼吸有所缓解,无助地嗫喏:“可以、可以还给我吗?”
宋青不说话。
失去缚眼丝带的青年五官完全暴露,睫毛上沾了几滴破碎的眼泪。完全失去高光的灰色瞳孔暗淡,却不损青年的美貌,反而添一分精致脆弱的美感。
似乎丝带对他来说格外重要,青年再次放低语气恳求:“对不起,丝带对我很重要…宋青,可以还给我吗?”
软绵绵的语气颤抖地喊出他的名字,宋青眼底情绪翻滚得更厉害。
失去视力的青年伶仃瘦削的手腕从宽大黑色衣袖中滑出,双腿分开跌坐在床上,乖巧安静得如同一只任人摆布的瓷娃娃。
宋青抬起他的下巴,哑声:“我替你系上。”
粗糙的手指抚摸脸颊,滚烫的体温和指腹上硬硬的茧在脸上留下红痕。他捏着丝带,把散乱的头发拨开,十分笨拙地在青年脑后系了个土气的蝴蝶结。
丝带重回脸上,青年珍惜地抚摸,“谢谢。”
宋青语气微不可察地停顿,“嗯。”
短暂的沉默蔓延。
青年抓着被单,指节凸起,小声地说:“已经很晚了。”
意外过后,就应该继续方才还未结束的话题。
宋青再次沉了沉脸,他盯着寡妇那张让人又爱又恨的脸,说:“我种完门前那块地就回去。”
却被虞离拒绝:“不用种了,那块地荒着就好,我一个人打理不了这么多。”
心口窒息闷疼得厉害,宋青又说:“我可以替你打理。”
“你是菩萨么。”青年温温柔柔地笑着,说出的话却还是拒绝:“你已经帮我够多了。”
我可以是菩萨。
宋青沉默着,他突然想起村子里的人议论寡妇的那些话。
“他经常勾-引村子里那些未婚能干的男人去帮他干活,……真是放浪,宋哥,你可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不然一不留神就被他勾了魂!”
“是个男寡妇,长得也跟妖精一样,同性恋都是病!”
“听说他家门槛都快被那些来来往往的男人踩烂了!”
真的是这样吗?明明前两天他来帮忙干活时,青年对他的感谢不似作假。
这是用完就丢?
又联系白天来收租时听到的大一大二大三说的那些话。
——“寡妇白天的时候和一个高大男人在村子里闲逛,怕不是找到了下一春。”
找好下一家了?所以可以毫不留情地把他丢弃。宋青气息有些不稳,他没有正面回复虞离的话,而是克制地捏了捏手指,“你的地租有着落了吗?”
啧。有戏。
虞离饶有兴致地想。
提到钱,寡妇顿时脸红,他声若蚊呐:“我会想办法的。”
“现在已经很晚了,你快些回去。不然被村子里的人看见,他们会说你的不好。”
“我……我不在意那些,但你和我绑在一起,就会被议论,非常抱歉。”
就这么想和他撇清关系?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寡妇能有什么办法?再去勾引其他男人?是白天的那位?再者说,他有什么不好?为什么要换掉他?
想到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