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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的过程常常让尤利西斯觉得是一个邪恶的梦。
像一个短暂的、荒谬的、却又无比甜蜜的的旅途。
在旅途的终点,得到的所有快乐都会被悉数回收,却又让你的身体残留着这迷幻的梦境中所有快感的余韵。稍微回想一下,就能在身体的每个角落寻找到快乐的种子,可一旦想清晰地回忆起当时的那种快乐,却又变成了水中捞月。
这样割裂的体验很容易让人沉溺于其中,不自觉开始期待起下一次盛宴。
池白松倒是没他那么大反应。
她收拾好了器具,将设备关机。
只不过一切做完后,她表现得有些踯躅。
她打开终端,在内部网里给保安发了条消息,问沈茹是不是还在那里没走。
对方回了一个“是”。
尤利西斯看出她的犹豫,“你希望她离开吗?”
池白松叹了口气,“你知道……我给不了她想要的东西。但如果我不去见她,她还会来找我,没有达到目的之前沈姨不会罢休的。”
自己对她就像是绝望之中的那条蜘蛛丝。
除了抓紧这根蛛丝,她别无他法。
尤利西斯很体贴地说:“她或许可以去问问池延的那些老朋友,而不是将所有的重担都压在你身上。”
他明确地指出,“这等于将所有的风险都给了你,一旦你真的听她的话去为池延奔走,不管事成与否,都是你来承担最糟糕的后果。”
即便他没有直接批评沈茹,这番话也充满了对她的不满。
“她会让你把所有她能想到的、有手段的人拜访个遍,用你本身作为筹码来让那些人满意,这等于是牺牲掉你来换池延。”
尤利西斯一想到这个可能,就有点头皮发麻。
他可不愿意让池白松因为善良而葬送自己的未来。
“……她多半是这么想的吧,既然能把我卖给宋书归,卖给其他人也一样。只要能把池延换回来……”
池白松说到这里便戛然而止。
接着,她又仰起头故作坚强地和他开玩笑,“我这算不算在统治阶级面前讨论钻空子的方法?”
“那我还在给你出谋划策。”尤利西斯笑了笑,“我们岂不是共犯了。”
池白松笑了笑,但她不可能是真的在开心。
她冷静下来,眼睛里却还是担忧的。
——是啊,这会儿沈茹还没走,她要怎么回家呢?
尤利西斯忽然看向池白松。
池白松在他碧眸中读出一股强烈的热情来——就像对即将扑身跳入这丛火炎之中跃跃欲试的蛾。
他温柔地、仿佛真的像一个完美的情人那般对池白松说:
“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好吗?我会解决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