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惊蛰抱起温时,把人放在床上,温时满身狼藉,用纸擦了几下,也不太管用,他的手搭在温时的小腹上,这次是真的商量:“要不要去洗澡?”
温时没太留神,没有听清。
温时结婚七年,和前夫上过很多次床,用的是最传统的姿势,连发.情期都要打抑制剂,只需要和前夫结合一次,便可抵消发.情热带来的性.欲。比起得不到回应的可能结果,他宁愿不要让这件事发生,不会放纵自己的欲望,也很难作出什么恳求。温时不想太过放荡,作出哀求、卑劣、可怜的姿态,也不想被人摆弄。
躺回柔软的床上时,温时才有了实感,这样的事,太超过他的认知了。
陆惊蛰已经做好决定:“我去放水。”
温时用手臂横在眼前,大约是不想面对现实的意思,他勉强喘匀了几口气,另一只手拽住了陆惊蛰的衣角。
陆惊蛰弯下腰:“怎么了?”
温时似乎是想要站起来,却没有那样的力气,垂在床沿边的腿徒劳地动了几下。陆惊蛰离得太近,被温时无意识地碰到了。
不重。像是路过小猫时,因为多看了一眼,于是被坏脾气的小猫用爪子轻轻踹了一下。
陆惊蛰按住温时乱动的膝盖,更靠近了一些,他听到温时说:“我要去擦门,还有……地板。”
温时是那种结束完治疗活动后不管多累,都要把当天的被子拿去洗的性格。
那些留在房间里的痕迹是不应该存在,不应该被任何人看到的东西,是超越温时底线的事。
陆惊蛰怔了怔,才反应过来温时的意思。
他觉得没有必要。
在一片黑暗中,两个人沉默的对峙着,软弱的、躺在床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的人是温时,坚持到底的人也是温时。
陆惊蛰是退让的那个:“你就算了,我去擦。”
陆惊蛰整理好衣服,用纸巾擦去那些痕迹。房间里没有开灯,陆惊蛰站在门边,温时能看到的只是一团并不清晰的轮廓。
陆惊蛰感觉到温时注视,抬起头,有点好笑地问:“还在监工,要不要来检查?”
温时如梦初醒,可能是有点不好意思,干巴巴地说了句“没有”,再也不敢看了。
温时仰面躺在床上,世界的一切在他眼中都是倒过来的。他看到空旷无云的天幕,落地门外的温泉上有很热的蒸汽缓缓升起,月亮碎成一片一片,被丢在水面上,落叶木干枯的枝条突兀地伸展开来,但隔着半透明的磨砂玻璃,外面的一切都是模糊的,不真实的。
令他想起很多过去的事。
陆惊蛰收拾完自己制造的残局,准备抱温时洗澡时注意到他入神地看着温泉。
他问:“这里的温泉很有名,但你的身体可能不太行,要不要明天泡?”
温时迟疑了一下:“我以为……”
陆惊蛰走近了些:“以为什么?”
温时似乎回过神,他没什么力气,有点逃避地说:“……没什么。”
陆惊蛰在原处站了一会,他能感觉到温时的心情变差了,变得很差,似乎没什么理由,仅仅是看了一眼温泉。
而陆惊蛰想要知道原因。
很多时候,陆惊蛰不会强迫一个人去做什么,他开出价码用于交换,或者用令人心动的条件说服对方。
就像现在,陆惊蛰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盒烟,是他常抽的那种,抽出一根,递给温时:“要不要抽?劲头很大。”
温时愣了一下,他记得之前陆惊蛰曾不允许自己再抽,但无所谓了,他现在的确很需要烟,在他想要遗忘某些事的时刻。
那些不能回忆,令他羞耻的事。
陆惊蛰先点燃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