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大,经理每隔一段时间持续不断地和他联系,终于在今天打通他的电话。
温时沉默了很久。
也许是信号问题,对方的声音听起来竟有些模糊,正断断续续地对温时提供支配这笔资金的建议,里面的钱足够一个普通家庭过上近乎随心所欲的生活,银行经理的话似乎也很有吸引力,他将这笔钱拿出去投资,想必会得到截然不同的人生。
很长一段时间,银行经理的话都没有得到回应,他终于意识到可能有什么问题,但还是很有礼貌地等待温时的回答,毕竟可能是一笔很大的单子。
温时低垂着眼,他太紧张了,几乎到了痉挛的程度,那种痛苦从胃开始,慢慢向内脏蔓延开来。但温时仍保持着面无表情,他一直很擅长忍耐。
又过了几分钟,温时平静地说:“谢谢,我知道了,让我再想想。”
然后挂断了电话。
关于那笔钱的来历,温时大约能猜到,但是不愿意承认。
他总是这样,逃避已经发生、无法改变,却令自我痛苦的事,装作若无其事,但实际上毫无意义。
就像温时知道妄想是不对的,应该停下来,但每一次看到陆惊蛰,握住他的手,与他亲吻的时候,都会感到无与伦比的快乐,理智也被麻痹,就这样得过且过,不愿意去想以后的事。
二十七岁的温时已经很难对一件好事产生幻想,或者对未来有什么美好的期许。
那是他曾想要得到却反复失去的东西。
所以理智上来说,他知道自己和陆惊蛰不可能有什么结果。
他们之间的差别太大了。陆惊蛰是一块无暇的宝石,温时是碎掉的玻璃,被人丢弃在路边,人来人往,也不会有人拾起。
温时偏着头,心不在焉地看着手机屏幕,顶端弹出一个窗口,可能是陆惊蛰发来的消息。
他看了很久,也没点开,就那么任由屏幕熄灭。
在失控边缘挣扎的温时,饱受折磨的温时,知道自己在做错事的温时,一无所有的温时,差点又重蹈覆辙的温时。
银行的电话先打来了。
梦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