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暖气开得很足, 熏得梁挽颐整个人都晕乎乎的,用以照明的蜡烛烧得火热,晃出一室暖光。
这样的环境很适合睡觉, 况且梁挽颐今天可谓是历经千辛万苦, 一路跋山涉水干了不少事,昨晚又没睡好, 如今正是最疲惫不堪的时候,困意很自然就袭了上来,
她眨了眨眼睛,强行让自己保持清醒,她现在还不能睡,还有事情等着她呢。
梁挽颐看着距离她很近的徐念,觉得自己可能是太困了,才总觉得徐念看她的眼神有些过于温柔。
她略显局促的移开目光,心想,她还真是有够多疑的,即使徐念救了她很多次,又尽心尽力地帮她,她仍没对他完全放下戒心。
他到底算是什么, 刀枪不入还算人类吗?
如果不属于人类, 他又是什么立场, 又有什么目的?
梁挽颐从不相信“设身处地”这个词, 没有人能够真正做到设身处地为他人考虑,倘若他不是人类,他就绝不可能真正和人类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她思考着这些时, 徐念已经起身离开了, 他推开了一间卧室的门, 不知道进去做什么,好半天,门又被他打开了,他对梁挽颐道:“梁小姐,我给你找了几件厚衣服,你去换上吧。”
梁挽颐看向他,稍稍愣了愣。
徐念解释道:“我这里没有女士的衣服,就给你找了几件我的衣服,不过我都没穿过,尺码有些大,但至少比你身上的衣服要厚实。”
梁挽颐犹豫了一下,倒也没拒绝,她的确穿得太少了,这样下去她的身体恐怕很快就会撑不住。
卧室很大,除开一张双人床外,还摆放了衣柜、书桌这类的家具。
梁挽颐将门关上后,目光就落在了折叠得整整齐齐被摆放在床脚的几件衣服上。
那是一件乳白色的男士卫衣和一件黑色的冲锋衣外套,徐念还不知道从哪翻出了围巾和手套叠在衣服上,围巾是白色的,手套是黑色的,完全的黑白组合看起来很是干净。
梁挽颐没有急着换衣服,她先是环视了一下四周,卧室里没什么人烟气,想来徐念平时并不是住在这间屋子里的。
书桌正对着一面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被白雪覆盖的起伏群山,孤独而磅礴。
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可又让人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那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梁挽颐慢慢吸了一口气,她不再多想,伸手开始解身上的衣服。
卫衣本身是短款,但因为是男士的尺码,穿在梁挽颐身上看起来很肥大,衣摆垂到了大腿,半包住屁股,愣是被她穿出了卫衣裙的效果。
好在卫衣本就是比较中性的服装,看起来倒也没显得太怪。
衣服布料很服帖,内部加了绒,非常厚实,除了一股淡淡的薰衣草洗衣粉的味,再没有更多的味道了。
屋里很温暖,她就没马上穿外套,而是在床边坐下,垂着头休息,她太累了,再这么奔波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倒下。
可她仍无法放松警惕,危险潜伏在周围,无处不在,徐念这个人到底值不值得信任也有待考证,她的神经像一根紧绷的弦,随时都有绷断的可能。
休息了片刻,梁挽颐伸手拿起了外套,推门走了出去。
徐念不在客厅,厨房传来了轻微的水声,她抱着衣服,脚步轻轻地走了过去,就见徐念背对着她,正在往一桶泡面里倒热水。
他没回头,却像后脑勺长了眼睛般,开口道:“先去坐着休息吧,条件有限,我这儿暂时只有这个了。”
梁挽颐的目光从泡面上扫过,又落在了徐念骨节分明的手上,他的手指很长,指尖泛着清冷的白,让人疑心他的手是不是也清清冷冷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