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 人的其他感官会变得更加敏锐。
鼻子能闻到蝙蝠车里微弱的皮革味道，马达轰鸣声持续在耳边响起，莉莉现在才终于反应过来这两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阴暗的通风管道, 实验室里的枪声，不怀好意的克拉伦斯以及霍金斯科技的阴谋，这些事在这个时刻突然轮流浮现在莉莉的脑海。
她从12岁到22岁这十年间可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惊险的事。虽说她亲眼见到了蝙蝠侠、红罗宾、罗宾、神谕等超级英雄，但认识超级英雄的刺激感褪去之后, 莉莉终于清晰地意识到，她现在正处在一个针对她的阴谋之中，甚至一不小心就会给周围的朋友和家人带去危险。
而她对前因后果一无所知，对如何解决问题也毫无对策。
大脑终于从紧张和刺激中脱离出来, 一直被压抑在心底的担忧慢慢浮现。
蝙蝠侠正在开车，维持着一贯沉默寡言的人设, 副驾驶上帕克博士清浅的呼吸在狭小的空间里十分明显。
布鲁斯不知道应该对帕克博士说些什么。这姑娘今天上午还在给火柴马龙发消息, 一直在担心朋友的安危。
布鲁斯按照火柴马龙的习惯和莉莉聊了一会——其实莉莉当时就坐在蝙蝠洞里, 他们之间的距离甚至没超过10米。
帕克博士是个很神奇的姑娘, 蝙蝠侠有些出神地想着, 她总能让他哭笑不得, 有时候又觉得有些温暖, 又新奇又温暖。反正在哥谭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姑娘，她值得被好好保护。
“蝙蝠侠，你遇到危险的时候会害怕吗？”
布鲁斯回归神来，愣了一下, 已经很久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了。
“现在不会了。”其实刚开始成为义警的时候他并不是毫无畏惧。
没有救下的普通人、被反派伤害的罗宾、从未见过的敌人，这些都是他噩梦的来源, 他用了很久才克服恐惧变成如今的蝙蝠侠。
他早就不是当初被蝙蝠吓哭的小男孩了。
‘现在’这个词让莉莉明白了蝙蝠侠的意思。
这一刻, 莉莉突然意识到, 超级英雄好像也不是无坚不摧。人类该有的爱与恨他们一样不少。‘超级英雄’不是只存在于报纸、新闻里的虚拟形象，也不是被人类捧上神坛的一个名词。他们有自己的生活，也有不为人知的过往。也许在某个角落，也有亲人和朋友正在担心他们的安危。
莉莉突然又想到弟弟彼得，她现在完全不敢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告诉弟弟和梅婶婶，他们也一定会担心自己。
“真的很谢谢你们救了我，”莉莉的手指搓了搓衣角，感到有些茫然和不好意思：“我很想为你们做点什么，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嗯，虽然我可能也没什么能力，也不知道我能做些什么。但是如果有需要我做的事，请告诉我！”
布鲁斯一瞬间又有些哭笑不得。帕克博士的自我认知好像不太对，像她这样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成就的科学家如果还没什么能力，那莱克斯·卢瑟恐怕也只能算是个普通的商业精英，托尼·斯塔克大概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发明家？
这有点奇怪，帕克博士从崭露头角的第一天起，身边的鲜花和掌声应该也不少。他见过莉莉在加州理工的学术交流会上对自己的研究侃侃而谈，也听说过贾斯汀·汉默亲自去加州理工想把人挖去汉默工业。虽说一旦涉及陌生人之间的社交，帕克博士就僵硬得像是机器人，但不管怎么说，她也应该是被人追捧的对象。
鲜花和掌声会让人膨胀，这并不是件稀奇的事。
可帕克博士像是看不见这些。
“帕克博士，听说你13岁时就跳级去上高中了，以前接受的是家庭教育吗？”布鲁斯问道。
“请叫我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