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就好，”莉莉依旧蒙着眼睛坐在副驾驶上，乖乖地一动不动：“小时候的事……我不记得了，我的记忆从12岁开始，梅婶婶说我出了一场严重的车祸。”
也就是蝙蝠侠查到的，帕克夫妇死亡的那场车祸。
“抱歉。”
“没关系。”
莉莉对父母已经完全没有印象，就算梅婶婶拿着照片放在她眼前，她也只能感受到陌生和愧疚。那对夫妇的音容笑貌丝毫没有在她的脑海中留下痕迹，而愧疚是因为她身为子女却忘记了深爱她的父母和美好的童年。
蝙蝠侠看着莉莉攥紧衣角的手指和不自觉抿起的嘴角，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用低沉的声音开口说道：“帕克博士，人要向前看。”
“莉莉，我是说，叫我莉莉就好。”莉莉松了一口气，她并不是很想谈论这个问题。
“好吧，莉莉。”蝙蝠侠在这件小事上稍微妥协了一下：“不用担心，克拉伦斯·格伦的是我会调查清楚。”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
莉莉忍了忍，最后还是感觉有些温热的东西从眼角流下。但是这太尴尬了，她并不喜欢眼泪，也没想过要在蝙蝠侠面前哭出来。
幸好还有眼罩挡着。
“我……我只是有点害怕，关于克拉伦斯的事，我一定会帮忙的。他想伤害的人是我，所以真的很感谢你，还有那个外星生物，谢谢你还愿意保护我。”她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家人和朋友，但是作为没有经历过太多危险的普通人，莉莉理所当然地感到害怕。
尽管她一直安慰自己那东西没有寄生在她身上，但是她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莫名其妙的高烧和瞬间痊愈的身体，某种程度上她也许已经发生了变化。
这种害怕在蝙蝠侠说要帮她的时候又一瞬间被安抚下来，这让莉莉实在不知所措。
虽说害怕这种情绪只是交感和副交感神经系统以及某些激素与神经递质的综合作用，莉莉知道它们对解决问题而言毫无用处，但突然听到蝙蝠侠的安慰，她却有些控制不住了。
莉莉努力克制自己想要大哭一场的心情，她从上大学之后就再也没哭过了。
反正她不要在蝙蝠侠面前哭。
反正有眼罩挡住。
莉莉感觉眼罩有点湿。
蝙蝠侠默默拿出纸巾递给莉莉。这姑娘能忍到现在恐怕已经是极限了，要不是蝙蝠洞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她应该早就被吓得哭出来了吧。
也不会，帕克博士应该会先扔出她的电气鼠。
想到这里，布鲁斯又觉得有点无奈。帕克博士能为了火柴马龙闯进中控室，也能毫不在意地把自己的防身工具送给朋友，就算身处危险中也能迅速让自己冷静下来，就地取材组装电网保护自己的安危。可她到底还是个没怎么经历过危险的女孩，在意识到自己终于安全之后，还是会忍不住后怕。
现在把害怕的情绪发泄出来也好。
不过莉莉也就抽噎了两声，随后就缓了过来。她知道哭没有任何用处，现在要冷静下来解决这些麻烦，而不是把事情扔给蝙蝠侠，然后自己躲起来。
“我能做什么吗？克拉伦斯那里，我想我可以继续装作不知情。”莉莉努力回忆自己和克拉伦斯相处的过程：“他其实很多疑，如果我一直不出现，他肯定会怀疑的。”
“确实需要你配合，我计划让神谕装成你的样子，潜入实验室。”蝙蝠侠配合地说道，然后扭头看了一眼莉莉，探出手扯下莉莉的眼罩。
这姑娘哭也不忘记闭着眼睛哭，哭完又把眼罩戴回去了。
突然被扯掉眼罩的莉莉有点懵，而让她懵的是蝙蝠侠的话。
“神谕？但是，我和神谕的体型……还有神谕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