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夜夫人,今天想来点紫菜吗?店里新到的干货和海货,有需要的话可以进来看看啊?”
“那就麻烦您了。”
“夫人,您之前订的每日鲜奶还有三天的份额,请问是续订还是暂停呢?”
“先暂停吧,到时候我会联系你们续订的。”
......
辉夜的心情逐渐冷静下来,或者说那种愤怒被果断地束之高阁。
在想出解决办法之前,生气无用。
或许是因为情绪变得镇定,辉夜感觉自己眼睛周围那种涨涨的感觉也好了很多,几欲暴起的青筋也重新蛰伏在白皙的肌肤下面,摸上去一片顺滑。
回到家里,辉夜对着镜子看了好一会儿。
她实在有些疑心,这会不会是某种心血管疾病的前兆。
镜子里的辉夜面无表情地用手指点在太阳穴的位置,轻轻地摩挲。
辉夜和镜中的自己对视着,那双月白色的眼睛沉得像一道月光。
晚上,等到中也洗完澡躺在榻榻米中央睡得像只小猪后,辉夜才悄悄离开房间,来到最远的小厨房,点燃一根蜡烛,计算当前还有多少存款。
一晃三个月过去,他们的境遇已经好了许多。
家里必需的物品都已经基本添置,存款足够支撑好几个月的生活费。
只是,原本她还能利用暑期两个月值班的工资,来为中也支付九月份入学的学杂费用。
也许自己不应该那么自我恐惧,也许那个人并不是跟踪自己。
可辉夜没办法心存侥幸,她疲惫地捂着额头,那股被暂时掩盖下去的愤慨仍然在深夜叫嚣,带着不满、带着怨恨。
我做错了什么吗?
辉夜问自己:我只是想活下去,我只是想和我的孩子一起活下去,这难道有错吗?
在摇曳的烛光中,她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每次都能得到一个相同的答案。
我没错。
那些想要让这个二人的小家不复存在的人,永远会是她最大的仇人。
辉夜吹灭蜡烛,再次悄无声息地回到房间躺下,在一片坦然中入眠。
第二天早上,辉夜特意早起,在桌子上给中也留下一张小纸条,防止崽子醒过来没看见自己会着急。
她赶到寿司屋的时候,千惠还在楼上休憩,横山老板正开着门,在楼下搞卫生,把前夜折叠起来的桌椅重新摆放开。
听闻辉夜希望借座机打个电话,横山老板也没有任何怀疑。
“什么?你要辞职?”
藤原立也大清早就被这个不幸的消息吓得非常清醒,他下意识地抛出了几个问题:“你要嫁人了?还是要跳槽了?”
为什么他们这个岗位就是留不住人呢。
辉夜很抱歉地说道:“有老家的亲戚联系到了我,虽然...但是夏天可能也要先带着中也回东京一趟,之后在哪里工作的话,我或许会考虑到中也就读的学校处所。”
既然是家里亲戚找上门,那么藤原立也也不会不顾人情。
他只是有点遗憾:“学园里的大家都很喜欢你呢。”
“辉夜夫人,既然如此,我会让财务把前几天的工资结清打到你的账户上,如果夏天结束,你还想回到横滨重新找工作的话,可以优先考虑再次来面试。”
藤原老师善解人意地说,心里想的则是觉得辉夜那个时候不一定能竞争得过了。
然而几天后他就不会这么想,只觉得提前离职的辉夜真是太幸运了!
学校里的校医无缘无故地死在了医务室里,据说还是枪杀,警方上门查案,那叫一个传闻满天飞,什么药品账目的一大通分析让藤原立也看得头痛。